“老祖宗，大事不好了！”
一名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愕。
“慌慌张张的，说吧，什么事”
卫文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前几日陛下接受了他的认错，没有责罚，如今无罪一身轻，自然是轻松畅快。
“陛下...陛下！”
那名小太监喘着粗气，手指着外面。
卫文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渐渐冰冷起来
“说！”
“陛下...陛下将老祖宗的最宠爱的小儿子调去修陵墓了！”
小太监喘着粗气，手指着外面，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卫文猛地转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他的小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信赖的人，身为太监没办法有子嗣，自然认祖、认亲是太监的常事。
如今身为司礼监大太监的他，麾下干儿子岂止几人，可以说每一个都是他的宝贝！
如今竟然被陛下调去修陵墓，这无疑是对他极大的侮辱，陛下这是要拿他开刀了，或者是拿他身为大太监的威严开刀。
“陛下这是何意？”卫文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小太监不敢抬头，只是颤声道“陛下...陛下说，修陵墓是为了国家大事，需要调用各方力量”
卫文冷笑一声，眸光闪动，心中却是紧张无比。他知道，陛下此举绝非简单调用力量那么简单，必然是有所图谋。而他，当初在张居正扰乱朝政的时候，束之高阁，隔岸观火，无疑是被陛下盯上了。
表面上接受了他的认罪，给了各方势力一丝缓和的时间，暗地里又抽调了他身边的干儿子，还是去修陵墓，不知情的外人，还以为是他主动请罪派出去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过河拆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和紧张，活了这么多年了，卫文清楚的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冷静，弄清楚陛下的真实意图。
到底是单纯的修陵墓，还是故意抽调他的人，这两个的问题必须搞清楚了，否则到时候一步错，步步错。保不齐又是杀身之祸！
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只有这样，他才能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传令下去，让所有人做好准备，这段日子都把屁股夹紧点，别惹着不该惹的人，到时候捅出乱子来，我也保不住你们”卫文冷冷的声音响起，却隐隐透露出一丝丝淡淡的无奈和不知所措。
“小的这就去安排，老祖宗别生气！”小太监不敢怠慢，立刻转身离去，去传达卫文的命令。
卫文站在原地，目光深邃。他知道，这场风波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严重。陛下调走他身边的干儿子，无疑是在削弱他的势力，但更重要的是，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会不会是陛下打算舍弃他了，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须迅速行动，查明真相。到时候掀桌子的时候，才能苟活一段时间，甚至争取一个贬为庶人的机会。
当了太监，这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
......
重归京城燕云，此刻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凝视着下方跪拜的群臣。这是他回京以来的第一次朝会，也是张居正倒台之后的第一次朝会，内阁位置空缺严重，当初张居正被下昭狱的时候，内阁大臣有几人受了牵连，纷纷下狱或者被贬边疆。
如今的位子，自然京城的官员蠢蠢欲动，谁都想上去。
这个位子就算再毒，那也是一块金灿灿的毒药，谁能拒绝至高的权利和唾手可得的财富。
燕云扫过群臣，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仿佛在敲打着一种无声的旋律。大殿中，一片肃静，只有燕云手指敲击扶手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一声一声，声声夺人，让人害怕，如同悬浮在心头的利斧。
终究，不知道过了多久。
燕云缓缓开口，轻笑一声
“此前，张居正曾跟朕说过，燕国的商人势力如何庞大，诸位可有听闻？”
话音落下，目光便落在了大臣的身上，尤其是那些跟商人又牵连的官员，他燕云再清楚不过。不过...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
见无人回答，燕云顿了顿，再次自顾自开口道
“朕闻燕国之内，商人势大，富可敌国。他们操控市场，垄断资源，致使百姓生活困苦。朕意已决，要整顿国内商贾，恢复市场秩序。张居正此前卖官笼商，朕大可借此机会，削弱他们的力量。”
此言一出，大殿中顿时议论
纷纷。一位大臣出列，拱手道：“陛下，借助张居正反贼的卖官之策擒商之策虽能短期内削弱商人势力，但恐引起朝野非议，损害皇室声誉。”
燕云微微一笑，目光却是漠然
“朕岂会盲目行事？朕已深思熟虑，此计有三步。”
燕云伸出一根手指，继续道：“第一步，朕将放出风声，称将出售官职以筹集国库。商人贪利，定会争相购买。当然，如果有商人不买，一样可以治罪！”
他再伸出一根手指：“第二步，售卖的官职并无实权，只是给大商人的投名状，一旦发现有商人借助官职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便立即拿下，治以重罪。”
“也就是说，这个官职，只是朕给他们买命钱的机会，要钱还是要命，朕让他们自己挑”
看着朝堂下的群臣，惊愕的脸色，燕云心中冷哼一声，这才继续伸出第三根手指，缓缓开口道
“第三步，朕将利用商人之间的贪婪和矛盾，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例如，虽然是买的官职，但买的大官自然比小官要好，朕分三六九等官职，凡购买上等官职，自然有权让下等官职的人拜见行礼，如此一来，待他们自相残杀之时，朕再出手收拾残局。”
燕云的话落下，大殿中一片寂静。他的话语虽然平和，但其中蕴含的权谋与狠辣却让人心寒。
那些暗地里与商人交好的大臣们，此刻都选择了沉默。他们明白，这个时候，冒头兴许就是死路一条！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任何反对都只是徒劳。
过往的教训，无一不提醒他们，反抗都只是帝王成长的砂砾，没有人可以更改，除了那个叫海瑞的。
燕云扫视了一圈朝堂，目光最后停留在那位出列的大臣身上，此人正是当初从天牢里救出去的范仲淹，燕云看着他，脑海里不自觉的背诵起来....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
想到这里，便不由得感慨一声，千古文章，岳阳楼记，名不虚传，读起来总是朗朗上口
回过神来，看着有些紧张的范仲淹，笑道：“爱卿，你觉得朕的计策如何？”
范仲淹被燕云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随即拱手，朗声道
“陛下，此计虽妙，但终非长久之计。商人乃国家经济之根本，过度打压恐引起市场动荡，影响国计民生，且若是商人群体崩溃，某些偏远之地，恐怕会造成慌乱，甚至是饥荒”
燕云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叹了口气“爱卿所言有理，朕又何尝不知道背后的牵扯。但商人势力过大，已威胁到皇权，更影响到天下安定，朕必须采取措施，商人不是要灭，朕也不打算灭商人，只是打算削弱商人的势力”
顿了顿，燕云方才继续道
“本就是追逐利益的人，为何插手朝廷政务...你说呢？”
范仲淹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虽然清楚陛下的担忧，但商人这个群体的重要性，目前还是利大于弊，若是真断了商人的根，自然也不会有商品的流动，到时候天下那才是会陷入麻烦。
再说，张居正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卖官擒商....还是擒的燕国的国运...
燕云听后，微微皱眉，目光如炬，直视着范仲淹，淡淡开口“爱卿，你可知朕假死之后，这天下跳的最欢的群体是哪一个？”
范仲淹低头，微微沉思了片刻，方才恭敬地回答“是商人？陛下英明神武，微臣不该妄自猜测”
燕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恭维
“朕有什么英明的，假死一事，惹起了多少麻烦。商人跳动、官员结党，你们以为朕都不知道么？如今国家安定。商人势力却过于庞大，就如同一条潜藏在水下的巨蛇，随时可能掀起风浪，动摇朝廷的根基，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死的可不只是朕”
范仲淹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似乎打算抗争到底
“陛下，商人虽然逐利，但他们也是国家经济的重要支柱。若过度削弱商人势力，恐怕会对国家的经济造成重大打击，于国于民不利！”
“他们有些已经是反贼了”
忽然燕云缓缓开口，重重地砸在了下面大臣的每一个人心里。
反贼！逆贼！这可都是夷三族的大事。
“几个月前，朕多次遭遇刺客，若非暗卫护卫有功，恐怕朕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燕云有些迷离地讲述着当时的惊险，卫庄也
好，那个什么锋也罢，异世界的人，还引起了葛洪的离开，这个世界太乱了，乱的让他害怕，他想躲一躲，他有什么错....
忽然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声音悠扬，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整个皇宫的顶层都被这经文所覆盖，所有人都瞬间停滞，燕云的周身也被经文所摄，全都愣在了原地。
微微扭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从不知名的楼梯口缓缓走出，那是一位中年道士，身穿青色道袍，头戴玉冠，面容清癯，眼神深邃，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看见这人，燕云当即明白，该死的“圣杯”又来了
“你又是何人？”
长叹了一口气，燕云方才开口问道
中年道士微微一笑道“贫道道号青阳，乃是天下道门的掌门人。今日特来此地，是为了取你、不，应该说是冠主性命”
天下道门？这又是什么东西，燕云皱起了眉头，而且，这画风不会又是一个修仙的吧。
燕云却是心中一动，想起之前天子楼少妇所说的“冠主”之事，忍不住开口问道“既然要杀我，倒不如临死前告诉我，这冠主究竟是何意？为何会与我有关？”
青阳道长闻言，看了燕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你不知道什么是冠主？”
燕云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
“冠主，用少爷的话来说，乃是天命所归的世界之主。每一个时代，都会有一位冠主应运而生，引领世界走向新的辉煌。而你，便是这个时代的冠主，当然也是这个世界的道韵”
燕云闻言，心中震惊不已，但更多的是疑惑，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是这个世界的冠主。而且，道韵什么的，莫非杀了他还能获得什么大道妙语？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是皇帝成长计划么？怎么感觉有点走势不对劲了。
青阳道长似乎看出了燕云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冠主之事，说来话长，不过，你既然是一死人了，便也不在浪费口舌与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正当燕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那道士挥动佛尘，顿时有几道光华朝着燕云而来，自虚空浮现，若隐若现，又似虚无，穿过了柱子，穿过了燕云两侧的屏障。
根本无法抵挡
忽然，整个世界闪烁了一下一般，开始倒流起来，道长满脸惊恐地一步步退回了虚开，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只有燕云知道有人来过。
等到一切都恢复寻常的时候，下面的大臣这才如梦初醒，有些不知所措地左右看了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似乎睡着了一般。
“够了，退朝吧”
燕云看着道士消失的地方，又抬头看向天空，低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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