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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月想了半天也想不透,索性就把这事撂一边了。一下午赵诚也没回来,她心神不宁地做了晚饭,打发小海去老屋那边喊他们回来吃饭。
看到赵诚跟着一块回来的时候,她才安心了些。找了个机会问他:“你把刘大赖怎样了?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人呢?”
赵诚边洗手边道:“我能把他怎么样,那个怂货,还没挨两拳呢,就哭得跟个烂包似的,指天发誓的说往后再不敢来找你了。至于抢银子那事,他说烂在肚里,决不会说出来。我折了他一条胳膊吓唬了几句就让他滚蛋了!”
余月递了布巾给他擦手,担忧地道:“他的话哪能信,这事,怕早晚要捅出来。”
赵诚擦了手,“你放心,我盯着他呢,他要是敢离开这村子,我就折了他的腿。”
话是这么说,可他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吧?
夜里,杨氏跟余月两个挑了灯赶活。赵诚的衣裳已经差不多了,只把袖口、领口滚个边就行。杨氏见时候不早了,便催着她去睡觉。要成亲的人了,熬太晚脸色不好看。
余月躺在炕上却睡不着,一会想着刘大赖的事,一会又想着大丫,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想到镇上那些孩子们。这一觉睡的实在是不踏实,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晕沉沉的,浑身都没力气。
早饭是杨氏做的,余月打水洗脸的时候,在老屋睡的赵诚和老六正从院子外头进来。
赵诚的脸色不太对劲,就连总是嬉皮笑脸的老六也绷着个脸。余月眼角一跳,问道:“出什么事了?”
赵诚皱着眉头,两眼目光不定,似在想什么心思。还是老六回了她的话,“刘大赖死了。”
“什么?!”
余月震惊地连手中的布巾都掉了。她担心地看向赵诚:“不会是你……”
赵诚替她捡起布巾,“你脑子里想什么呢,他是失足落水溺死的。”
溺死的?不早不晚的偏在这个时候,这也太巧了吧!她还是有些不相信,怀疑地打量赵诚。
赵诚有点委屈,他只不过是行侠仗义劫了回银子,怎么在她心里就成了个无恶不做的恶人了。先是怀疑他抢马车,现在又怀疑他杀、人了。
老六也看出余月的疑惑,嘿嘿一笑道:“弟妹啊,你可真是不了解老九,真要是他干的,还能叫人看见尸首?”
余月撇撇嘴,她这不是昨晚瞎想了一晚,顺嘴就问出来了吗。“在哪溺水的,现在人呢?”
赵诚就着余月的洗脸水抹了把脸。“就在他家不远的水塘里,这会儿里正已经叫人抬回他家去了。”
刘大赖再讨人嫌,毕竟也是一条人命。青山村里几十年来还没有过非正常的意外死亡。他的死在青山村成了一个谜,有人说他是喝多了失足落水的,也有人说他是恶太多,得罪了什么人,偷偷把他给害了。甚至有人迷信地说是他爹娘在底下想儿子了,把他给招了去。总之是众说纷云。
刘大赖的尸体被安置在他自家的破屋里,怪他平时做恶太多,也没个乡邻去烧纸钱。里正派人去镇上通知他姐姐刘香梅,估计最快也要到明天下午才能到。
山里人有个说法。枉死的人,死后若是没人哭灵烧纸钱,那他的魂魄就不能转世投胎,会一直缠着害死他的那个人。于是大伙就都在言论,刘大赖若真是叫人给害死的,那害他的那人这会儿不定怎么害怕呢。
怪异的是,第二天早上,在刘大赖家院门处,竟然多了一堆烧尽的纸灰。这下村里就炸开锅了。
刘大赖在村里无亲无故的,谁会凭白跑去给他烧纸?若是哪个村人善心,也该是白日里去,怎么会在夜里偷偷摸摸去了。说不定刘大赖真就是让人害死的,可猜是这么猜,并没有人想着去给刘大赖讨公道。只怪他生前所做所为不得人心。
下午刘梅香终于赶了回来,抹泪哭了一番,求了里正帮着寻了块地方,就地把人埋了,连口棺材都没有。下了葬,一把锁锁了刘家的院门,连夜就赶回去了。可见她对这弟弟也是没什么真情的。
夜里,赵诚跟老六在老屋睡下的时候,还在讨论这事。赵诚的手里拿着一只金钗,翻来覆去的看。很眼熟,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是在哪看过的。
老六歪在炕上,一只脚架在腿上抖啊抖的,“真没想到,还是个女的。大半夜的跑去烧纸,胆可够大的!”
原来,老六昨夜起来上茅房,却看见不远处的刘家院里有火光。他以前听老人说过,人死了后有鬼火,把他给吓得尿都没撒完就奔回屋里去了。赵诚却不以为然,当即就趿了鞋跑去了刘家院子。
可他去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只见到一个黑影飞快的朝村子里跑去了,院门边一堆纸钱还没烧尽。这只金钗就是他在纸钱边捡来的,由此推测那个是个女的。
村里能戴金钗的女子不多,可他对村里人毕竟还不熟,也不能拿着钗去挨家问。所以这会儿跟老六在这瞎琢磨。
他还没来得及问刘大赖是怎么知道劫银子的事,有没有其他人知道。刘大赖一死,这事算是无从查起了。将钗往老六怀里一扔,“收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
老六捧着那钗就像是捧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忙又扔给了赵诚。“为什么要我收着啊,你捡的东西自然是放你那。”
赵诚白他一眼,“这是女人家的东西,叫小月看见了我怎么给她解释?”
一抬手,将钗又扔给了他。
老六抿抿嘴,“不就是欺负我没媳妇嘛!”
***
连着晴了好多天,第二天竟下起雨来。明天就是余月成亲的日子了,杨氏一早就起来张罗,只是忙来忙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忙些什么。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老屋那边也收拾妥当了,只等明天吉时一到,赵诚把余月迎过去。
余月给赵诚做的新衣也完工了,趁着没人的时候把他叫到房里试衣裳。
其实余月也算是个颜值党,她对赵诚的样貌身材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穿上了新衣裳,他整个人更显精神。余月踮着脚帮他理了理衣领,又前后打量了一番。嗯,衣裳挺合身!
赵诚有些不自在地拂了拂衣袖,问余月:“好看不?”
余月肯定地点头,“好看!”
赵诚咧嘴笑,趁着没人注意,贼心一起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余月怕被人瞧见,埋怨地瞅了他一眼就要出去。可赵诚硬拉着不让走。扬起半边脸颊冲她道:“你也亲我一个呗。”
院里还有人呢,随时都有可能进屋来。余月只能在他脸上轻轻碰了下,随即揣着嘭嘭跳的心跑了出去。
赵诚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傻乐,明天小月就是他媳妇了,真好!
“哎哟,这明天就要成亲了,怎么就成傻子啦!我看看、我看看,该不会是撞邪了吧!”
老六阴阳怪调地进来,故意调侃道。
他刚才可是从窗户看的一清二楚,这家伙太不害臊,这还没成亲呢就对媳妇动手动脚,真不是个好东西。这让他这单身大老爷们还怎么活?
赵诚脱了新衣裳整整齐齐地叠好。“你要是羡慕就赶紧去找个媳妇!”
老六往炕上一躺,“别跟我提这事,当年我也是差点就成了亲的人……”话没说完就被赵诚拽了起来。
“这是我媳妇的炕,你瞎躺什么?!”
老六甩了他一个大白眼,“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兄弟,唉,可惜你不拿我当兄弟,我还是拿你当兄弟啊!”
说着从怀里摸出个小本本出来,在赵诚眼前晃了晃,神色诡异地道:“兄弟送你个好东西,别太感动啊!”
老六将小本本塞到赵诚怀里,贼笑着出去了。
赵诚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边将小本本打开,边念叨着:“有病吧!”
话刚落音,刚打开的小本本就被他迅速合上。
虽然只是一瞥,可本本里的图画还是让他脸红心跳。咒骂着老六果然是有病,竟然给他这个!想他身强体壮、血气方刚,就算没经验也能无师自通,他用得着这个吗?!
没好气地将小本本塞到怀里,准备找个没人的时候毁尸灭迹。
中午吃饭的时候,余满仓却带回来个消息。因为县城离青山村太远,所以余香今天一早已经跟着余彩霞回县城去了,到时候从余彩霞那里出嫁。
余香走的悄无声息,村里人大都不知道。就连余满仓也是刚好去大哥家转转才知道的。
对于余香的离开,余月一家说过也就算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说的最多的还是关于余月明天成亲的事。
赵诚已经托了里正请了几位吹鼓手,明天一早就来。成亲嘛,当然要吹吹打打才热闹。而余满仓早就准备把圈里那头猪宰了,吃过饭就动手。
山村里,杀猪是件大事。一听说余满仓家要杀猪,左邻右舍的都来帮忙。一时间院子里热闹的不得了。
猪是赵诚宰的,他连野猪都能猎,杀头家猪自然不在话下。
宰了猪,自然是要吃杀猪汤的。几个妇人帮着杨氏一块将猪下水都清洗了,切吧切吧炖了一大锅。又挑了一大块五花肉切成大块,加些土豆一块炖了。真是半个村子都能闻到肉香了。
果不其然,张巧莲和余贵闻着肉香就来了。
“哟,二叔今天宰猪了呢!咋不早说,也让余贵来帮把手啊!”
张巧莲边说话,边伸着脖子往灶房看。
余满仓真是看不惯她这副做派,可他一个长辈,当着一院子人也不好下她脸。绷着面皮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吃了杀猪汤再走吧。”
转身去找余青,想让他把余满友请来。可转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心想这小子哪去了,刚才杀猪的时候还在这上蹦下蹿的呢,这一会功夫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