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烟花哭》转载请注明来源:全本看书网qbkanshu.com
明台半躺在明镜的床上,床上搁着鲜亮的绸缎铺盖,正好给明台用来做了松软的靠背,他大声地用蹩脚的拉丁语朗诵着小说的片段,他知道明镜听不懂,也知道韵蓉在心里笑话她。他也就是在姐姐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语言才华,活像小时候过大年初一,他坐在明镜膝上背诵唐诗,背完了就有牛奶糖吃。
“韵蓉啊,明台读得好听嘛?”
韵蓉就笑笑,也不说实话,可明台自然是知道她什么意思。
“我当然没有阿诚哥厉害啦,他当初可以用拉丁文给女孩子写情书呢!”
明台老大不高兴的,从床上一个翻身。
他其实是想着自己在港大“退学”的事情,还在严格封锁消息中,今天是大年初一,明镜又这样高兴,要不要冒险说出来呢?况且还有顾韵蓉在场,怎么说也不会当着她的面,打他吧?
“大姐,你看,这读书除了好听也没什么用吧?”
他看着明镜的眼睛,认真地说着,“现在时局不济,读再多的书,也不能给国家添力气,所以读书……也没什么用,对吧?”
“尽瞎说,你小小的年纪能添什么力气啊?”
“可是大姐你看韵蓉,她不是一样……”他便把火往韵蓉身上扑。
“你跟她能比嘛,韵蓉那么小就被送去日本念书,学成了才回来。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啊,好好地把书念完,拿到学位,娶妻生子,这就是你对明家最有用的事情,”明镜说着,拍了拍他的手,补充道,“也是对国家最有用的事情。”
明台心里哼哼一笑:她跳个火车都能崴到脚,读书有用吗?边想着,边给了无辜的韵蓉一个白眼。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明诚敲了门,走了进来。
“大姐,您找我?”
阿诚垂手而立。
“阿诚,你坐吧。”
明镜说。
“我不坐了。”
阿诚语气低缓,“您有事尽管吩咐。”
气氛凝固住了一样,明台和韵蓉交换了一个眼色,自觉不能插嘴。
“阿诚啊,”明镜微微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因为桂姨的事情,心底不痛快。十年的痛苦,不是说能忘就忘的……桂姨在乡下替你做了件棉袍,她自己也说粗针麻线的不讨好,可是,她也千里迢迢地背来了。你好歹就收着,给一个薄面吧。下午,我就安排她走,你礼貌上送她一下。”
阿诚不答话,韵蓉注意到,他的手总是攥着。
明镜从身边的雕花小桌子上拿起了棉袍,递给他:“阿诚,原谅她吧,她也老了,医生说,她当年只是一个可怜的狂想症患者。”
他接了过来,不说话就走出了房间。
“姐,阿诚哥他——”
“去,小孩子不要乱问。”
明台对着韵蓉耸耸肩,看吧,就像他说的那样,全家都把他当孩子呢。
明诚的腿像灌了铅,慢慢回到自己房间。他头昏脑涨,情绪不稳定。他把那件棉袍扔到椅子上,看着那件来之不易的“忏悔”礼物,自己养母送给自己的第一份新年礼物,在自己最不需要的时候,用来换取所谓“亲情”的礼物。
阿诚哭了。他承受过十年的苦难,受了十年的折磨。桂姨在他心目中犹如一个巫婆,永远呈现的都是幽暗的背影。桂姨的色彩是幽暗的,她带给阿诚的影像是沉重的。
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这个内心阴暗、狠毒的妇人,会因为贫困、疾病、饥饿来乞求自己收留,让他好好出一口十年来的恶气。
她来了,虽说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落魄、潦倒。但是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和快感。这样一个毒打自己的毒妇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而且还厚着脸皮到自己眼底来讨生活,自己该高兴了,却如此难以忍受。
他感到压抑和难过。他宁可她在乡下过得富足点。
阿诚心尖酸楚,泪如雨下。他自己搞不清楚为什么哭,他就是想哭。忽然,他听到了门口有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明楼极缓极稳的脚步。他依旧承受不住这种压抑,控制不住难过,他哭得很伤心。
韵蓉隔着那木门,原本想要敲门的手,慢慢地放下了。
她虽然不知道十年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一定是个极其悲惨的故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的一样,掩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呜咽,慌忙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直到看到梳妆镜里的自己,她一愣,拿手帕擦干净眼泪,微微叹息。
这样是不对的。
“情感会影响判断。”
这是她在日本时老师的名句。
她应该早就习惯了,不能像一般的女人那样,随着感情而摇摆,所以当初不让她回重庆是对的,至少她可以不顾虑家里人的感受。
她应该像一把手术刀一样冰冷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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