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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若无意地问了句：“有事？”
她反应慢半拍，先是啊了声，抿唇轻摇头，将垂下来的碎发挽到耳后，“没。”
十分客气，疏离的回答。
甚至不给人再往下问的机会，左手盖上右腕骨，极其拙劣地转移话题：“今晚很感谢你。”
她的态度如此明显。
裴岑没有回答，沉下眉心，语气也变得冷淡：“举手之劳，我也没出多少力。”
钟善能听出画外音。
即便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培训班同学，他也会伸出援手。她也很快回答：“我知道的，但还是谢谢你。”
话题就此打住。
钟善视线无意间瞥过门口的行李箱，停留数秒。
“你早点收拾吧。”裴岑起身，头顶离吊灯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强烈的白炽光打在他脸上，像铺上一层霜。
“不着急的。”她跟着他走到门口。
楼上突然传来重物砸地的声音。
裴岑明显被惊到，接着瞅她的反应。
“怎么了……”钟善咽了咽口水，“有忘拿的东西吗？”
“没。”他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你听不到楼上的声音？”
钟善似乎这才去听，声音很柔：“吓到你了吗？我习惯了，就没注意听。”
“……”裴岑又多了说不清的烦躁，“你什么时候找房子？”
“明天就找。”
他点头，“要不要我……”
甚至话都没说完整。
钟善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
裴岑脸色又黑了几分。
钟善能察觉出他似乎有点生气，补充了句：“我已经看中几个了。”
“……行。”他瞅她一眼，“走了。”
-
小区里这个点回家的人数不胜数。
没有物业，没有地下停车场，车停得杂乱无章。
裴岑朝着车边走去的时候，还有几个小孩在一旁玩耍。
有人贴着他路过，他心烦地往后退两步。
走出去不远，又回过头，望不见钟善的房间。
她总是与人保持着极强的距离感，不跨越分毫。一旦决心和人划清界限，不会有丝毫拖沓。
不知道，现在谁才是她认为，值得依赖的人。
是周蔚，易明旭，还是她喜欢的人。
但好像，不会是他了。
第18章
善始
送走裴岑后,
钟善随便收拾了下行李，洗完澡后将衣服扔进洗衣机。
趁着吹干头发的时间，浏览租房软件。
现在正是金九银十的租房旺季,
房源火爆，公司周围也有很多供出租的商用公寓，在半个月之内找到房子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她这周已经收藏了很多性价比较高的房源，最中意的是周蔚所在小区。比起盛嘉园，通勤时间短,
靠近市中心,
物业服务质量名列前茅。
适合独居的女生。
只是价格要高出很多。
公司试用期有半年，拿的是百分之八十的工资,
租那儿对她来说有不小的压力。
还要保证每个月给伯母的五千块。
钟善本想打电话给周蔚,
再详细地问一下有关小区的事情。
忽然想着，不知道裴岑有没有到家。
他离开的时候，好像在生气。
钟善斟酌着用词，问：[到家了吗？]
对面秒回：[到了。]
[好的。]
她没有按下发送键。
面对面交流时，能观察彼此的表情,
即便是客气的话,
也不会显得太过冷冰冰。
文字交流，没有语气助词或者表情包,
怎么显得她好冷漠。
她删掉，选了饭粒猫捧着饮料杯点头的表情包。
又提议：[谢谢你送我回来，还帮了这么大的忙。有时间请你吃饭吧？]
几分钟后。
裴岑才回复：[客气。]
没有回应后半句话,
应该是委婉的拒绝吧。
这样想着,
她没有再问,
退出聊天，刚要打给周蔚。
周蔚却心有灵犀般地拨过来。
“这都几点了,
你还没到家吗？”周蔚语气着急。
她拍了下额头，带着点撒娇味道：“刚房东过来，我忘记发信息报平安了。”
“房东？”周蔚疑惑。
钟善大致复述了遍事情经过，只是没有提到裴岑。
谈不上心里有鬼。
主要是给周蔚送东西时，没提和裴岑一齐。现下再说，似是她刻意隐瞒。
“什么玩意啊。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周蔚很了解钟善的性格，“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骂他们个狗血淋头。”
钟善心头发暖，“下次一定喊你来撑腰。”
撑腰。
她忽然意识到，裴岑也是在给她撑腰。
所以她多出凭空多出几分底气。
“那你现在怎么办？”周蔚有点担心，“你先搬我这儿，到时候再慢慢找房子。”
钟善反应慢半拍。
没得到回应，周蔚连喊两声。
她恍过神，“不用啦。”想到打电话的目的，便问：“蔚蔚，你们小区有比较合适的小户型房子吗？”
“肯定有啊。”周蔚利落答应，嘿嘿笑两声，“你终于想通了！你搬过来，早上能多睡一会，咱俩还能一块儿上下班。”
钟善补充后半句：“…还得看租金。”
她大致算了算手中存款，加上房东归还的押金、租金与额外两千元赔款，能够勉强先支付几个月的高额租金。
“哎。”周蔚叹口气，帮忙出主意，“要不跟你伯母说，这半年少给点？她要是知道你没地方住，肯定会同意的。”
钟善想也不想地摇摇头。
“借钱给你你又不要，”周蔚沉吟片刻，灵机一闪，“不然，你找兼职接点外快？反正熬过试用期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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