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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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思绪重重，翟九凤御剑的速度也就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辽远的空中，只有风声不断灌入耳中，呼呼飒飒没有尽头，叫心思烦扰的翟九凤愈发不耐起来，她皱起了眉，责怪起自己的冲动，既是确定要闹到掌门那里，她就该在出门前想清楚一切对策，可偏偏她这样急躁！

恼恨自己的愚蠢，让翟九凤心中升起了一丝闷气，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

而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破空声。转头望去，就见千岁老头一脸狰狞地逼近过来，他比翟九凤高了两阶不止，御剑的速度也比她快了许多。虽翟九凤出其不意地冲了出去，却仍是让他慢慢追了上来。

“小妖女！你给我站住！”

他五指成爪朝翟九凤抓了过来。

见到这个动，翟九凤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生了一计。

“老匹夫，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凭什么听你的！”

将凝光放在了飞剑上，翟九凤足尖一点就冲了出去，她似一只惊凤，展开了羽翼疾冲过去，动之迅猛，叫千岁真人不自觉地怔愣了一瞬。

她出其不意，叫千岁真人一时落尽了下风。

可随着时间推移，千岁真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小妖女！”

千岁老头怒不可遏，口中长嘶一声，冷喝道：“你滚回你的山头，今日之事我便当没有发生，否则，便是闹到了掌门那里我也要你讨不了好！”

“呵，那你倒是试试！”

翟九凤冷笑了一声，将全身灵力都灌注于掌上，朝千岁老头拍了过去。掌势若流星，踏风而来，将周围的空气挤压爆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

这一掌若是拍实，定能将千岁老头拍得身碎骨裂。

他深知这一点，便即抽空了灵气回掌过去，他本拟是打退翟九凤，却未成想，就在对掌的前一秒，翟九凤竟散开了掌中的灵气！

元婴修士的全力一掌，落在毫无抵抗的人身上会是什么结果。

刹那间地动山摇，坚固的山石都被掌势余威震得轰隆碎裂。

而全盘受了这一掌的翟九凤，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被拍散了，血管根根断裂，顺着食道涌出，一口接着一口不要钱地吐了出来。内脏被掌势震伤，让翟九凤痛得只想打滚，她止不住地颤抖战栗，额上的冷汗更是聚成了股往下落。

只是，这般疼痛，她不仅没有叫，反而展颜笑了起来。

一瞬间，似有万千桃花层层叠叠地绽放，暗香萦绕。

“师傅！”

翟九凤倒飞了出去，接着便听到耳边恐惧到撕裂变调的声音，她转过头，就见凝光倾身一跳。

虽修鬼道，可凝光到底年幼，修为才炼气期，她尚不会御剑，只是，当看见翟九凤似再也没有生机一般飘摇着往下落，她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世界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凝光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越跳越缓，到最后，即便就在自己胸腔，她也感觉不到半分，像是被人硬生生剜走了，血淋淋的刺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人隔着衣衫都能清晰地看到那抑制不住的战栗。

师傅会死吗？

凝光的心脏被恐惧攫紧，张大了口却发不出声音，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堵住了气管，她再也不能喘息，胸口窒息般的疼痛，让她的双目失去了神采，整个世界都只剩下黑白两色。

瞧见了她的动，翟九凤顿时慌了神，她想过去接住徒儿，可她伤势实在太重，几番尝试都没能聚起灵气，相反累得自己又吐出一口鲜血。

“……凝光。”

翟九凤伤势虽重，可她是算准了才生生受下的，她可不能让千岁老头以口头争执为由逃过一劫，所以干脆让此事升华为同门屠戮，这可是重罪，虽不像窝藏邪神一般要受雷罚碎体之刑，却也会让千岁老头余生都在禁地度过。

翟九凤这一计使得不错，可她怎生都没有料到，自家徒儿会跟着从飞剑上跳下来，她炼气期的肉身强度，又怎经得起这样一摔。

“凝光……，凝光……”翟九凤痛的难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为了徒儿，她仍是拼着伤势加重，强行聚起了一股灵气。她召来了灵剑红殇，先托住了自己，又缓缓朝上飞去，接住了直直下坠的徒儿。

“凝光，师傅……没事，你……你莫怕。”

抱住了怀中不断颤抖的徒儿，翟九凤伸手，轻柔地在她背脊上抚过。

她似乎听见了压抑的低泣，指尖微微颤了颤，心头涌上了一股怜惜：“傻孩子，你……哭什么，师傅不会死的。”

“可是……可是……”凝光抬起了头，脸颊上沾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她瞧着师傅的脸，那张艳若桃花的面孔，此时苍白的几近透明，鲜血从她唇边蔓延开来，染红了颈项，濡湿了衣襟。

凝光眼中有一层灰翳，遮掩在瞳孔上方，便似瞎了一般没有神采。她可以驱散它，然为了使苦肉计，她从未这样做过，而此时，被这层灰翳挡着，翟九凤并未发现，自家徒儿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凶光：“师傅，你不能死，否则……”我定要杀光世上所有人给你陪葬，再上穷碧落下黄泉，将你的魂魄找回来。

然话未说完，就有一道又一道的流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