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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婴儿到七岁的身体，小莳爱咲适应得很快。
毕竟待遇完全不同，这让她看透森鸥外是个双标的变态。
但小莳爱咲不能怎样，只好把老父亲原谅。
坐在诊所唯一的桌子旁，小莳爱咲幸福地享受下午茶。森鸥外从橱柜里翻来崭新的茶杯，殷勤地帮她泡茶，加入热水泡开茶叶，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耸耸鼻尖，确定是红茶，神色不由自主变得舒缓。森鸥外沉思片刻，红茶倒入几勺牛奶搅拌均匀，又添了点摆着桌上的小罐里的果酱。
和茶杯同款花纹的小碟子整齐码上俏皮的甜点马卡龙，稍大的餐盘里点缀金箔精致的小蛋糕。
茶和点心搭配一起，舒心的下午茶时间。
即使身处阴暗没有阳光的诊所，对着笑得不怀好意的父亲。小莳爱咲也觉得可以忍受，她情绪缓和，周身仿佛飘起小花。
小口小口品尝这来之不易的下午茶。
毕竟，她悄悄用余光观察着森鸥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人肯定对她有所求。
把这顿茶点当成贿赂，小莳爱咲接受良好。
森鸥外坐在小莳爱咲身边，专注看她吃甜点。小莳爱咲抬头去看他，他神情无辜傻乎乎地对她眨眼睛，森鸥外发现女儿的好奇心，笑盈盈开口：“小爱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吗？”
一出口都分不清这人是关心女儿还是套话。
“断断续续的片段，不太记得。”
中规中矩，老实回答。
似乎是体谅女儿的情绪，为求两人相处的平稳过渡，森鸥外并没有多问。
过去的父母是谁？你还记得什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小莳爱咲本以为他会问的话，一句都没有。
森鸥外扯东扯西，问了她很多个人喜好。
“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黑色。”
白色，很多颜色，好看的颜色她都不讨厌，谈到最喜欢，的确是红色和黑色，这她没说谎。
“喜欢的食物？”
“黑巧克力。”
“巧克力可不算食物哦，多吃会蛀牙的。”
“......没有讨厌，也没有特别喜欢。”
此乃谎言，她超级挑食。
“喜欢猫还是狗？”
“差不多。”
她神色一暗，补充道：“动物都很可爱。”
好难哦，这不是喜好调查，是心理测试。小莳爱咲摆正心态，看着森鸥外不时点头，他觉察到女儿的认真，安抚道：“别担心，我们普通聊天。”
“别害怕我，小爱。我想帮助你，也想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因为你性格上的冷漠，就放弃照顾你。”
森鸥外把缺陷换成冷漠。
“让我照顾你好吗？”
他进一步的放低姿态，像讨好一只随时准备抓伤人的黑猫。“你是老师托付给我的孩子。你是我的责任，即使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早已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小莳爱咲表面上稍微放松心神，“嗯，好的。”
她微垂眼帘，轻声说。
一副从未放下警惕之心的样子。森鸥外并未感到头疼，不如说这样就好。聪明不易相信他人的孩子，卸下防备时，才会把柔软的肚皮给你抚摸。
她并不愚笨，也不过于聪慧。他的女儿不需要能看到深层的恶意，学会体察表层给予的伤害，足够了。
森鸥外端起茶杯，掩饰嘴角的笑意。
和森鸥外相处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不如说，他把绝大部分心思花在她身上，让小莳爱咲的日子过得分外愉快。
森鸥外很短时间内掌握了小莳爱咲的喜好，所以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连工都可以抛在一旁。整天陪她看书，聊天，讲睡前故事。很快就成为一名称职的父亲，逢人便夸耀自己的女儿有多可爱。
这些不算什么，唯一让小莳爱咲感到惊讶，他甚至没有让爱丽丝一直待在小莳爱咲身边，给了她足够的个人空间。
她的父亲想讨好一个人太简单了。
九成以上不知道他真面目的少女都会沦陷于他的体贴和爱。
长腿叔叔森鸥外和洛丽塔中的父亲，两者的形象在小莳爱咲心里来回闪烁。
顺其自然，见招拆招。
而且小莳爱咲暂时没时间在乎森鸥外的一举一动。
黑市诊所，贫民窟的一角，充斥着死亡。
小莳爱咲的活动范围是诊所，从卧室到手术室再到停尸房，一步都没踏出诊所大门。因森鸥外大多时夜晚工，她昼伏夜出同样过着吸血鬼生活。
“小爱可以继续睡。”
森鸥外摸着她的脑袋，“不用担心我。”
没有担心你，白天睡多了而已。
小莳爱咲一言不发，死盯着森鸥外劝他放弃。果然男人叹气，嘟囔着：“我可不想别人看见这么可爱的你。”
同意她跟随身边观察病人，小莳爱咲拉着爱丽丝的衣角，站上手术台不远处准备好的小凳子。
这男人医术的确不错。小莳爱咲看着森鸥外做手术，患者昏迷，门外人吵闹地走来走去，他没有被影响，麻利地给伤者取子弹，消毒器械，缝合皮肤最后裹上绷带。
动很稳，得心应手。没几分钟就完成小手术，她跳下凳子，拿过爱丽丝手里的病历单，跑到森鸥外身旁乖乖递给他。男人不知何时摸出一支钢笔，花体的字迹潦草，嘱咐病人几句，随手写下意见，开药后一般的病人会离开诊所，而某些人会预约下一场手术。
森鸥外的病人，□□和混混，三七开。小莳爱咲暂时理解森鸥外在黑市的意图，无非是有个口碑，能在黑市医生里查有此人。
接下来森鸥外会惹麻烦，为了离开黑市。小莳爱咲给森鸥外递水时想到这一点。因为他并不是真正的黑市医生，总有一天要回到军队。森鸥外是为了她成为黑市医生，保护她和藏匿她，两者对于森鸥外来说没区别。
小莳爱咲可以想象，无非是因为她的异能力。
从老师手里接过异常状态的她，为了她不被其他人带走，选择鱼龙混杂的黑市，抚养一个婴儿。等待小莳爱咲恢复正常，森鸥外会道出意图，带她离开。
森鸥外脱下手套，“谢谢。”
他的声音打断了小莳爱咲的思绪。
“还有工？”
自认为掌握森鸥外部分剧本的小莳爱咲小声地询问。她揉揉眼睛，看起来有些困了。
身体腾空，森鸥外立马把她抱起来。“没有工了，安心睡吧。”
回到卧室，森鸥外没有突破小莳爱咲的底线，一张床一般是爱丽丝陪着她，可爱的少女蹭蹭她的脸蛋，亲吻她的额头说晚安。老父亲虽处于同一空间，不仅得不到晚安吻，每天还都是地铺被子，非常符合日本人习惯，也不知道他睡得会不会腰疼。
小莳爱咲尝试过，森鸥外绝对睡惯了柔软的床垫。考虑他可怜的腰，她体谅般提出老父亲可以回到自己床上睡觉的建议。但森鸥外这人八成对自己都放心不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男人假惺惺滴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地说，“让你不能拥有单独的房间，真的是委屈你了。”
这人真的是二十五岁吗？小莳爱咲充满怀疑。她对此的回应是摸摸森鸥外的头，“不要紧。”
她冷淡的言辞实在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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