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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偷走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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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元邈躲在树荫下借光阅读账册。

这本账册不同于他先前在密室里获得的账册,记载内容并不涉及高家征税情况,只记录了剑南东川军队的各项开销杂费。

他细想起先前看过的节度的税务账册,里面记载的军费数额和这个数目对不上。

军饷使用方面亦有问题,元和二年时,剑南东川军队仍在使用元和元年米粮,在账目上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军队缺粮。

但根据先前的税册显示,这一年高鹜反倒在梓州和遂州加征钱米。

元邈想到这里,觉得此事没有他想象中的简单,东川不止两州,但唯独梓、遂两州连年加征税款。

就算有恰当理由加征税款,也应该各州均摊,而不是只落到这两个州。

这里面一定有梓、遂州史以及该两地不少官员的运作。

今年是元和五年,在他到访剑南东川之前,未有任何人将此事捅到圣上那里。也就是说,这几年调派的监察御史亦有问题。

元邈震撼不已,调查到今天,此案已不是惩办三两个官员就能结案了。

想到这里,他把账册收入袖中,打算拿回家后仔细研究。

*

在阳光难以透入的院落内,铃兰翻了翻高家收藏的琴谱,信手拨琴,忽地蹦断一根琴弦。

周围侍奉的婢女见状,不胜惶恐,“琴弦断了不是好兆头,奴婢替裴娘子处理吧。”

铃兰只觉得古人强行赋予寻常小事征兆,这点小事不值得大惊小怪,便摆了摆手,“无妨,近日见光少,练习也少,手有些生疏了。”

婢女却执意抱走瑶琴,很快转身离开院落。

铃兰抬头望向遮天蔽日的成片树叶,她近日住在这里久不见光,因此情志不佳,弹琴时难以专注,勾断琴弦在所难免。

科学研究表明,光照影响哺乳动物的情绪认知以及代谢免疫等等,缺乏光照容易诱发抑郁。

铃兰惜命,不愿继续耗在高家,每日向高永提出离开,高永却寻借口拖延。近几次会面,他们总闹得不欢而散。

“铃兰。”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铃兰眯着眼睛循声望去,瞧见元邈在院落门口的古树下。

铃兰疑心在郁悒的环境里呆久了,产生似假非真的幻觉。

高家戒备森严,通往这间院落的小径曲折蜿蜒,高家故意将这附近做成迷宫,外人应该很难找到。

况且高永曾递给她一封决绝信,据说是元邈写给她的,信中大意说:他心中另有所属,望她珍重身边人。

铃兰接信时“噫”了一声,元邈再次娶妻该在五年后,怎会提前遇到的挚爱?

可信件上的字迹应该是元邈的,是他所写的信没错。

所以元邈出现在视野里时,她第一反应此人应当不是元邈,只是自己错乱的幻觉,她需要回卧房好好休息。

元邈见到铃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身离开,以为她仍怨他报官的事,忙凑步上前,挡在卧房入口。

铃兰视若无睹,继续前行,撞入他的怀中,一阵钝痛感袭上额头。

她摸着额头,抬起头看向前方,惊诧这“幻觉”竟是有实体的。

元邈撩起铃兰额头,小心察看她额头泛红的地方,忽感觉脸颊传来冰凉的触感。

铃兰戳了一下元邈的脸颊,又触碰他的鼻尖,下移动到嘴唇、下巴,更得寸进尺地,她抬起他的下巴左右打量。

元邈握住铃兰不安分的手,阻挠她继续在他的脸上肆虐,另一手摸尚她的腰肢,倾身将她压入怀。

铃兰眨了眨眼睛,瞧见他白皙面容渐渐逼近,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铃兰这时才确信眼前人真是元邈,可为时已晚,她落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他怀中香气变了,没有往日皂角香气,周身被淡淡柑橘香笼罩,细嗅之下,又可闻见沉稳的冷松木香气。

她微微抬头,看见他藏青圆领袍的领口敞开,翻出两道对称的领子,雪白中衣却遮到颈部,有一种刻意营造的禁欲感。

铃兰脸上一热,用力挣了挣,推开元邈的怀抱,待站定后细瞧,发现他今日打扮稍显刻意。

平日里元邈打扮随性,今日的装扮却处处透露心机,铃兰忍不住打趣:“今天看着像是要去慷慨赴死似的。”

“差不多。”

“又要送我去官府?”

元邈抬起眼帘,“你知我不会。”

铃兰看向他的眼睛,漆黑而琢磨不透。

“前几日找上门来,给我寄出决绝信,与我说以后不必再见。今日怎么又找上门?”

“我何曾说过这等话?”元邈立刻否认,却翻起铃兰的旧账,“倒是几日前,你不肯见我,托高永与我说,叫我快带点离开。”

元邈目不转睛地看向她,意图证明并未说谎。

铃兰顿生疑窦,叫元邈随她入了卧房,从床头柜里取出信件,伸手递给元邈,“不是你写的?”

元邈乍看字迹时愣了愣,但他一看便知那不是自己的字,只是这字有些熟悉,思忖片刻后便想明白了。

他从袖边取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状的纸,那是前段日子高永转交他的“铃兰的信”。

铃兰拆信查看,发现信上字迹与她的相同,但并非她所写,有人模仿她的字迹与元邈写了决绝的话。

忽而想起在女蛮国时,她曾收到过另一封冒充元邈的信,写信目的同样也是离间他们的关系。

当时她以为寄信人是穆椋,郭贵妃亦是这般认为,故而派去凌蓉监管穆椋。现在穆椋受凌蓉所监视,不可能再派人去寄她信件。

那么给她寄出信件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

铃兰忽想起女蛮国时,也遇到了高永,由此推断,这信大概又是高永所写,虽然她不解高永此举的缘由。

元邈指着伪造信件上面的字,“此信非我所写,上面的诀别之词出自堂兄的手笔,我与他字迹略有相似。”

铃兰笑着“哦”了一声,联想起他堂兄万人迷属性,应该没少写决绝词,又瞥向元邈今日精心的装扮,揶揄道:“这身‘采花贼’的装扮,也是他的手笔?”

元邈没有回答,看起来默认了。

铃兰想起来,再过一周他就要变成顶流,形象改变或许也是成为顶流的先兆。

她心中泛起醋意,劝道,“你快些查明剑南道的事,将真相禀告于圣上,莫要浪费心神在不紧要的事上。”

元邈沉默了半晌,忽而开口:“男婚女嫁怎会不紧要?圣贤书中‘齐家’两字,是写在‘治国’、‘平天下’前面。”

他以灼灼目光盯着铃兰,继续道:“我今日这般只为博取一人芳心。”

铃兰刻意避开视线,“我有点累了,你该出去了。祝你今日在外面觅得芳草。”

说罢,她打开房门,作势要驱逐元邈。

元邈勾住铃兰,凑近道:“此处有花堪折,为何要到外面?”

铃兰佯装镇定,“此地无花空折枝,八年前做过决定的事,怎能出尔反尔?”

“那年你不到及笄,换任何正人君子都不会同意。”

“分明是嫌弃我奴婢身份的借口,若我当时和崔娘一样是士籍,你便不会这么待我。”

元邈停顿片刻,诧异道:“你是这么想的?

他边回忆八年前的事,解释:“初遇那日,我便觉察画楼之上并非她本人,你们身形截然不同。”

铃兰道:“我不相信。”

元邈道:“你写的那封信,她从未交给过我。只是当日从其他婢女那里听说此事。试想想,我为何见你第一面便知你的名字。”

铃兰推了他一把,“都已经拒绝过我了,没有后悔药。”

元邈不肯放松手臂,“当初你冰湖落水后,被我救上岸,你可还记得?”

铃兰呆愣在原地,“你听谁说的?”

元邈慢慢说道:“你说以后要嫁于我,我只当是玩笑话,不过细想想,那时候我还没来得及拒绝。”

“现在想想,我也该给你回复了。”

“裴椒,待我们回到长安,可愿嫁我为妻?”

铃兰沉默了。

无论在冰湖里被他救起时,还是在崔家作琴侍时,他若对她说出这话,她肯定一百个愿意。

可问题是她现在记忆里多了史书的记载,他表白的时间点不对。

她若是接受他的提议,他们大致会在元和五年四月成婚,婚期再怎么推迟也不可能推迟到元和十年。

若到那时候他为了真爱,与她和离怎么办?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铃兰觉得有点冤大头。

她托着下巴思索,转念想到他现在年纪尚不足三十,她能享用几年血气方刚的顶流,其实也不亏。

现代人谈三五年恋爱也有人分手,结婚也有离婚。大不了等他正缘来之前她溜了,这样被甩的就不是自己。

铃兰嘴角翘起,觉得自己想出一个绝妙的点子。

还没等她酝酿好答复,忽觉腰肢一紧,双脚凌空。元邈将她横抱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元邈道:“我们快些离开高家。”

高永把铃兰藏在院落隐秘之处,表面上是金屋藏娇,实则拿她作为威胁他的人质。

进屋时候他便想过,为了保障铃兰的安全,无论今日铃兰是否答应他,他都要带铃兰离开。

铃兰刚想好回答,正打算开口,元邈害怕她立刻拒绝,“等回长安再给我答复。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你拿什么保护?”

讥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铃兰和元邈同时抬起眼帘。

高永不急不缓地跨进门槛,鄙夷地看向元邈,嘲讽:“偷账册就算了,还到这里偷香窃玉。”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节度使的罪状参考了元稹的《弹奏剑南东川节度使状》。男女主讨论折花那段,参考杜秋娘《金缕衣》,“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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