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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猿之手·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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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无人烟的建筑群中,两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影来到了一处大楼的底部,他们在一堆废弃的建筑材料中找到了一具男人的尸体。

那正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万野昌英。

“就是那个负责将东西带出来的。看样子是从楼上掉下来的。”

身材更为魁梧的的男子有着更为方正的脸型和发达的下颌角,他抬头仰望眼前的楼层高度,推算着从楼顶处落下来致死的可能性。

随后在同行之人的示意下,他毫不避讳地将尸体从里到外翻了个遍,身上的衣服口袋之类能藏东西的角落都不放过,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如愿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长发男子。

“大哥,没有。”

留着银色长发的男子身形高挑脸庞削瘦,他的眼神凌厉,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那个中介人呢?”

“……还是联系不上。”身材魁梧的男子看着手机中的记录,一筹莫展。

“该不会是他带着东西跑了吧?”

只要是在道上混的久的中介人,绝对不敢轻易因为这种眼前的蝇头小利而放弃自己的声誉。

尤其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

“哼,他不会有那个胆子的。”

长发男子发出轻蔑的冷笑,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上前拉开了万野昌英尸体的外套,露出下面的衬衣,其胸口部分的布料被血渗透几乎无法看清原来的底色。

“他是先被子弹击中后再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

“什、什么!?”听见这样的判断,魁梧的男子大为吃惊,“难道是有人横插一脚,抢先在我们过来之前截胡了?”

银发男子的眼神暗了下来,散发出着危险的信号。如果真的是有人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的计划,他一定会让那个罪魁祸首品尝一下这般所作所为的后果。

“如果真的是有老鼠捷足先登,出现在地上就不应该只是一具尸体了,连带那个中介的尸首也会在这附近被发现。”

到头来那群自视甚高的人也没有多大本事,还是要他们来处理善后。

想起当时那个中介牵线时口头上信誓旦旦的模样,银发男子就忍不住发出一记嗤笑。他踢了一下已经失去体温的尸体,所谓有着特殊能力的诅咒师在死了以后看着和别的尸体也没有任何差异。

根据这个尸体上的伤口位置,射击的人至少是个有着专门经验的练家子,一击即中的致命部位,绝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拿把枪防身能达到的水平。

“那……”后面应该怎么做。

带着墨镜的魁梧男子一时没有明白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伏特加,继续联系那个中介。”

银发男子发出指示,“我会把这个情况上报给boss,中介的尸体和那个可以实现愿望的咒物,我们必须要见到一个。必要的情况下,这两个都要弄到手。”

“了解!”

而此刻,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米花町警视厅中也突发一场变故。

“什么叫暂停调查?”

伊达航眉头紧锁,他和调查组的其他同事已经轮班了好几天,不眠不休地追踪着遗失藏品的明细清单,抽丝剥茧之下眼看着之前遗留下来的一幡家纵火案可以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了。

可是不知为何,现在警视突然将他们一行人都叫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这个案子将会被移交到公安部特殊部门进行处理的决定。

“伊达,冷静点。”同行的目暮警部安抚道,“是因为这起案件的特殊性和保密性,需要由对口的专门人员来处理更为妥当,并不是质疑大家能力的意思。”

虽然口头上这么解释,可是就连目暮十三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上级突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还是在这起疑案开始有了些眉目的关键时刻。

“伊达,你们组也为了这个案子奔波辛苦了那么长时间,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支撑不住,既然安排下来了你们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松本警视可以理解这群毛头小子的不甘,将自己辛苦的成果和执着的目标拱手让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可这是上级的安排,他们的职责之一便是服从命令。

“但是……!”

伊达航还想再争取一下。

“好了,没有但是!”

目暮警部咳嗽几声打断了伊达航未说出口的话,敦促道:“办公室里的资料后续会有其他人帮忙整理的,警署里帮你们批了一天半的假,早点回去休息吧。重振好精神,才能继续在岗位上坚守下去!”

看着眼前话中明显在顾及着什么的上级,伊达航心中清楚这其中必有隐情,但以他的身份即使强硬地质询出来恐怕也无计可施,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随着同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所以这样就可以了吗,松本警视?”

目暮十三回头看向一旁的警视,心中也对这样突然的安排不甚明了。

“就这样吧。”

松本清长长叹一口气,感到一阵心累,“你也忙去吧,我还要准备后面的会议。”

特殊部门啊。

一想到过一会要和那样特殊的一群人争个你死我活,他就感到头疼。

总之希望类似于这样的被牵扯进异常事件中的受害者还是少一些为好,松本清长想起了自己从资料中看见过的一幡家的成员资料,不禁感到一阵惋惜。

==

咒术高中。

终于完成任务回到学校的白发少年,以势如破竹的步伐突破进教室,脸上还有残留着怒意,径直走到了最中间的位子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毫不在意形象地靠着椅背,那双修长的腿更是全无忌惮地被他交叉着搭在了桌面上。

沉默。

异样的沉默。

夏油杰看着五条悟的举动,感觉到了格外的不对劲。

往日这个时候,对方要么是在抱怨这次任务中遇到的工作人员有多聒噪烦人,要么就是在牢骚任务地有多贫瘠连个有意思的景点商店都没有,更多时候则是会自慢地夸耀此次任务对他而言有多信手拈来。

而此刻的五条悟,他的表现和之前所有的行为轨迹都不一样,完完全全是开发了一种新形势的表现。

同样也是出任务回来不久的夏油杰,将视线从五条悟移向了对面的家入硝子。

‘他怎么了?’

用手指指向了看似萎靡大的白毛,夏油杰用口型询问着家入硝子。

‘不知道,他的脑回路不是一直有些不正常吗?’

家入硝子同样用无声的口型回复道,一边用是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我都听到了哦,你们两个要讲悄悄话也不用当面讲吧。”

脑袋仰躺在桌面之上,墨镜下的蓝色双眼透过缝隙斜睨着两边的同窗。

夏油杰见状便顺着对方的心情问道,“所以怎么了,任务不顺利吗?”

以往会就着话题自由发挥起来的五条悟,此时摊在椅子上,格外反常地不做声了。

他似乎是在考量如何描述自己面对的复杂情况。

“我出马的任务还能有问题吗,当然是百分百完成了。”

停顿片刻,五条悟笼统概括出任务的最终结果。

那就是过程中做得不顺利吧,不然也没有办法解释这样怒气未消的状态。

一旁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从这样心不由衷的回答中看出了些许端倪。

几分钟后走进教室的夜蛾正道则是身体力行地验证了两人的猜测。

在安排新的任务之前,夜蛾正道看了一眼依旧坐没坐相的五条悟,清了清嗓子。

“悟,都说过好几次了,任务回来之后先到我这里来报告一下情况啊。”

“反正都做完了,夜蛾老师你后面也会收到纸面的记录,我不去也没关系吧。”

翘起的椅子脚在地砖晃动摇曳着,保持在一个微妙又稳定的平衡当中。

“以往也就算了,这次可是特殊情况。”夜蛾正道眯着眼睛试图呈现出教师的威严,以表现他此刻的不满,“任务目标消失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原本神游天外的夏油杰闻言拉回了注意力,满是好奇,“消失是诅咒造成的吗?”

“是咒物啦,那群唧唧歪歪的老头让我给他们找一个咒物。”五条悟吐出舌头做出一个鬼脸,“果然是一群衰老到连脑子都要僵化的人,连一个咒物保管不好,现在被偷走了还要来给本大爷添麻烦。”

“所以是要寻找的咒物消失了吗?”

家入硝子也加入了对话,圆珠笔在指尖翻飞,她也开始对这次的任务感兴趣了。

“真是稀奇,如果是五条悟都找不到的咒物会是被谁偷走的呢?”

“才不是找不到,我只是找到半路被一群碍手碍脚的蚂蚁拦住,说是任务取消了。”

苍蓝色的瞳孔中似乎只剩下了平静。当时站在他面前的几个人,凭那样的身手打扮,应该就是那种腐朽的氏族里培养出来的走狗一样的族人。

光是回想起那样的场景,就足够让五条悟心中的不满又沸腾起来。

‘早知道当时应该全都揍一遍的,结果还是放跑了几个。’

“取消是……?”

这倒是个很罕见的情况,夏油杰有些意外,更何况听起来还是咒术界高层安排下来的指定五条悟去完成的任务,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取消了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因为那个咒物已经没有用处了吧。”

想到这里,五条悟忍不住嘲笑道,颇有种大仇得报的爽快,“被偷走不说,咒物还被使用掉了,想必那群老橘子们估计都快心梗了。”

“何止啊!”

夜蛾正道不知何时来到了五条悟的桌椅旁,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白毛少年。

他想起了自己收到的报告书和一同送来的警告单,里面对于他作为咒术高中老师的教育方针和对学生管教的疏忽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这个季度的绩效奖金估计是泡汤了,夜蛾正道觉得自己的心正在滴血。

“某位学生还去大闹了一通,连带着我也要进行反省和写检讨!”

“是他们活该啊,一边做出那种恶心的事一边还要指示我跑这跑那——”

五条悟的嘴硬终于在夜蛾正道不赞成的视线中慢慢停下来。

教师惩戒的铁拳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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