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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听说了吗？”
站在便利店的杂志架前，染着栗色长发的女子高中生一边翻阅着时尚杂志一边和同伴搭话。
“什么什么？”
“就是最近博客里很火的那个传说，裂口女呀。”
“诶呀，我才不好奇这种东西，听这个名字就吓死人了。而且这种都市传说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了，很久之前不是已经火过一阵子了吗。”
正看着手机的同伴瑟缩着，频频摇头，
“嘻嘻嘻，光枝的胆子还是这么小。不过不是同一回事啦，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啊，难道又有什么添油加醋的故事了？”
“就是最开始写出来的那个博主，好像就是隔壁中学的学生哦，亲眼看到了。”
“真的假的！？这种东西难道不都是骗人的吗！？”
“真的真的！听说那个女孩子的校服袖子都被割破了，早上被发现昏迷在路口。”
“呀——！”
“小声点！”
栗色长发的女生赶忙捂住了忍不住尖叫起来的同伴，张望着周围的情况。见附近的几名客人纷纷向这边投来了不满的视线，只好拉着同伴匆匆离开了。
“额，不好意思，客人你是要买哪一包烟？”
之前得到的回答非常不巧地被两名女生发出的吵闹声盖过去，结账台后面的店员有些不好意思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将注意力从身后的女子高中生身上抽离，孔时雨将纸币摊在柜台上回复道：“就给我第25号吧。”
平平无奇的一天。
堆成小山的资料、不时响起的电话内线和匆匆跑进来又跑出去的警员，米花町警视厅中依旧是人来人往乱中有序的景象。
“伊达，罔山呢？”
腋下夹着一本资料册的年轻警员掀开了盖在伊达航脸上的报纸。
伊达航似乎正是熬夜值班之后好不容易得空小眯了一会，用来遮挡日光灯的物体被拿走之后，刺眼的灯光闪得他一时睁不开眼。
“嗯……啊……罔山？他不在位子上吗？”
“大概是去买咖啡，不过也有可能是抽烟。”
在隔壁办公桌上埋案工作的另一名警员同样是满下巴的胡渣，有气无力地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知两人。
“我前面看他拿着零钱和香烟走出去了，估计没一会还回不来呢。”
“好吧。”
与整间办公室精神萎靡的状态不同，过来送资料的年轻警员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得不把手中的东西临时托付给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伊达航。
“那等罔山回来麻烦帮我给他吧，顺便告诉他下午再带两个人去三号会议室开个会。”
“现在大家都抽不出空上厕所了哪还有时间开会啊！”
“就是就是！”
“老天啊，我啥时候能下班回家啊！”
这位传讯使者带来的消息在原本只能听得见纸张翻动和呼噜声的办公室激起了千层浪，疲惫不堪的人员们闻言更是哀嚎声一片。
“啊哈哈……总之拜托了！伊达！”
这位倒霉的被派过来跑腿的警员愈发招架不住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哀怨眼神，只得双手合十哀求着最靠谱的伊达航，转身一溜烟地逃离了这遍布着哀怨的空间。
“……啊？”伊达航揉了揉眼睛，好似才完全清醒过来。他有些迷瞪着翻阅怀中扔过来的文件夹，里面的内容不算多，有些发热的白纸应该还是刚刚从打印机中拿出来的。
“……随机割伤事件？”
“哦，就是最近民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吧。”
不知什么时候探过来的脑袋，不久前还不见人影的罔山站在伊达航的座位旁低头看着文件上的记录，恍然大悟地说道：“所以局里还是把这件事情立案了吗？”
“那是什么？无差别伤人事件？”在这之前完全没有听到这方面消息的伊达航一脸疑惑，草草地翻阅了几张，不过都是些衣服被划破的事件记录。
“对了，你又一声不响地跑到哪里去了，刚才有人找你。”
“嘿嘿，稍微呼吸了一会新鲜空气。”
罔山狡黠一笑，身上那股浓重的香烟味就已经透露了他肯定是溜达到了吸烟室里面。他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罐咖啡放在了伊达航的面前。
“就当我请的吧，刚才门口遇到那个送资料的人了。”
“哦哦，谢了。”伊达航拉开拉环猛灌一口，才感觉精神稍微振奋了一些，转头又继续追问，“你还没说那个‘割伤事件’是怎么回事呢。”
“难说哦，事实上我也不太肯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罔山转着指尖的香烟。
“一开始是偶尔零星的醉汉去报案，说是酒醒后发现外套被划破了。结果后面接到的类似的情况多起来了，局里才打算调查一下意思意思结案吧。”
“只是衣服划破了？那人有受伤吗？”伊达航被勾起了兴趣，往后倒靠在椅背上，凑近了罔山。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啊！”
罔山停下玩弄香烟的手指，用大拇指和食指分别比起了烟嘴的长度。
“大概就这么长的划痕，体质好一点的估计还没送到医院血就止住了。”
一说起这个事情罔山也觉着无比奇怪，最开始前来的报案人留下的口述中并没有谈及伤口的存在，或许是这条伤口确实太小了，也可能是受到了酒精的影响而变得迟钝，于是记录中最后只写着袖口被划破之类的说辞。
但是随着类似的报案数量多起来，一些细心的接待警员才发现了隐藏在布料之下的伤口痕迹，随之才溯回追查到这一特点。
可是这种发现也无助于案件的定性，毕竟要说是极端恶劣的无差别袭击吧似乎也没有造成格外严重的后果。
更何况报案人也往往都是些神志不清的醉汉、夜出的游民，推测的案发地点更是一些昏暗又偏僻无人的小巷，于是这些相似的割伤事件最开始也只是往那些闲来无事出来找茬的小混混身上调查的。
伊达航随手翻着没有多少文字记录的纸张，上面的留存相片证实了那些办案人确实也没有遭受到格外严重的伤害，“那现在看样子是又准备调集人手去办这个案子了？”
“估计是吧，要么就是最近民间各类的传言流行起来，于是局里决定速战速决安稳民心。”
罔山无所谓地抢过伊达航手中的文件夹，甩到了一旁的资料小山上。
“传言？连环杀人魔这种？不至于吧，这里是日本又不是美国。”
伊达航联想到了那些猎奇到足以在历史留下一笔的上赫赫有名的各种杀人案件，不禁汗颜。
“差不多了。”罔山眼珠子转了一圈，也只有在日本才会流行这种东西吧。他打开手机不知在按些什么，好久才找到了想要的内容页面，直接递到了伊达航的眼前。
“喏，就这个网站上发起的。好像在年轻人中间挺火的，不过我是对这种东西不怎么了解。”
伊达航顺势接过手机凑到眼前。
是近年来在年轻群体中格外风靡的个人博客，阴暗的色调，黑色的背景板上加上了动态的不断闪烁的雪花屏特效。主页中间放了一个女性的图片，并不是什么偶像明星，而是有着一头如杂草般混乱的长发，整张面孔都被遮挡住看不清无关。她穿着普通到随处可见的女性服饰，只有手中握着一柄异常锋利、尺寸也格外长的剪刀。
再往下滚动就是介绍这位页面中的主角的博文。
标题上写着是“关于重现在都市中的传说——裂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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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闹得真是满城风雨啊。”
站在避风的巷口，靠在墙边的孔时雨咬着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我随便进一家便利店都能听见一群小姑娘在聊你的这些事情，该说是干得不错呢还是有些太过张扬了呢？”
在拐角处坐着的衣衫褴褛的拾荒者般的老年人，他低着脑袋用头顶的发灰的帽子罩住了他的白发和面容。
没有刻意压低嗓音，苍老粗粝的声音足以淹没在嘈杂的环境中，“所以现在这个事件已经流传到这个地步了吗？”
“可不是吗。我都有点佩服你了，动作也太快了，现在已经感染了多少人了？几千人？几万人？”
孔时雨啧啧称奇，如果是由他自己来负责引发这样轰动的效应，得投入多少精力和资金啊。现在由万人桥翠和罪歌来实施，一眨眼的功夫就能扩散到这样的数量级，真是省时省力。
坐在墙角的老者咳嗽了几声，好半天才回答道。
“……才一千人出头吧。”
长久的诧异和不敢置信，直到香烟燃到了手指处，被烫到的那一刻孔时雨才仿佛大梦初醒般反问。
“才一千人？你没有在开玩笑？”
“我看起来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吗？我最初的设想是为了保证隐蔽性只会找一些醉汉和流浪汉入手，而且会确保不会造成太过醒目的伤口，毕竟做得太明目张胆的话很容易引起警方和咒术师的注意吧？”
“……所以那个什么被砍伤昏迷的女生不是你做的？”
孔时雨有些疑惑，现在别说是隐蔽行动了，“裂口女”这个传说级的称号可是再次席卷了大街小巷的程度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网上讨论得那么热烈的裂口女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这次爆发出的都市传说狂热源头到底在哪里。”
正在操控者拾荒者说话的万人桥翠胸口烦闷无比，一想到这个计划还没有发展就已经展露出了有些脱离控制的迹象就格外烦躁。
“一种是模仿犯，我个人认为可能性不高，要造成这样数量级的影响对于普通人来说太困难了。而如果是诅咒师的话，你这边肯定会提前收到一些消息的吧。”
“可惜了，我没有听到最近有这样的诅咒师冒出来。”
“另一种可能性则是最初的目的在传播之下被扭曲，这个自说自话的、由我的行为所诞生出的衍生产物在人们看不到且无法控制的地方迅速生长成长。”
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的话说不定会产生什么难以预料的诅咒也说不定。
万人桥翠和孔时雨不由得想到了这一最糟糕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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