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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二课间的校道，学生三五成群飞奔而过，嬉笑声震惊了树上的飞鸟。操场更是人满为患，跑步健身，散步聊天，几圈下来，久坐的疲劳也能稍稍缓解一些。
深秋的风已经带着冬日的寒意，席佳钰挽紧朱葳蕤的胳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发颤。
“很冷吗，要不回教室吧？”朱葳蕤问。
“不，我是紧张。”
朱葳蕤脚步一顿：“我发誓，是那封信自己掉出来的！”
“所以你有没有觉得我很蠢？”
“是——喜欢凌剑一很蠢吗？”
正在超市买辣条的凌剑一重重地打了个喷嚏：“靠，是不是你在骂我！”
亓官锦白了他一眼：“妈的智障！”
操场这边，席佳钰看着朱葳蕤一脸真诚地提问，再次确信，眼前的这个女生，可能真的不懂什么叫喜欢。
“是写情书这件事啦！我觉得好丢脸，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写这种东西，还一直夹在笔记本里。还好是你发现了，要是其他人看到，我还不如——”
一头撞死算了，一了百了。
“写情书怎么会丢脸呢，军训那会不是很多人给他写吗？”
夏甜曾经在宿舍讲过这件事，朱葳蕤记性好，聊到这里自然就想起来了。
“所以觉得更丢脸了啊，她们写了都敢送给他，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
“可能怕他讨厌我，以后不会和我做朋友吧。”
虽然知道凌剑一不会那么小气，可她就是害怕，害怕凌剑一以后从她身边经过，再也不会认真瞧她一眼。
冷漠的凌剑一，敷衍的凌剑一，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凌剑一。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席佳钰愣住了，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但愿君心似我心，然后和凌剑一谈恋爱？这样的奢望，席佳钰想都不敢想。
可是如果真的没有想法，她又怎么会写下告白？
她有一万次的机会将信纸撕毁，可是她没有，反而挑了一个漂亮的信封，连涂胶水的动作都那样小心翼翼。
席佳钰苦笑一声，承认吧，你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无私，说什么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每次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不就是希望他对自己多一份好感吗？
唉，太多考量、太多顾忌，席佳钰发现，喜欢这件事，比每天的课堂作业还难搞。
“这是第五声了，你别叹气了。”
“草草，你觉得，我可以跟他告白吗？”席佳钰鼓足勇气问。
朱葳蕤认真想了想：“还是不要吧。”
“为什么？”
“学校不是不让早恋吗？”
席佳钰忍不住笑出声，说她是乖孩子，她大晚上的敢逃课；说她叛逆，她居然还记得学校禁止早恋。
朱葳蕤这个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而且，你看上凌剑一什么了，我觉得他有点傻——”
“啊啊啊，不许你说凌剑一坏话！”
回班路上，凌剑一再次打了个喷嚏，凌剑一一脚踢上亓官锦的屁股：“你是不是又骂我？”
“靠，你又发什么癫！”
闹哄哄的校道，一对冤家龇牙咧嘴，打作一团。
*
十点放学，学生们鱼贯而出，自行车在文艺路拉开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文艺路转弯，同行的学生渐渐少了许多，席佳钰加快速度，路边的树影在余光中倒退。
“嗨甲鱼！”
席佳钰手一偏，径直撞上路边的台阶。
“嗞——”后面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
“你没事吧？”凌剑一笑着打趣她，“你最近怎么了，几次见你都跟丢了魂似的。”
心跳骤然加快，席佳钰不敢抬头，强撑着笑了一声：“我、我没事，多谢关心啊。”
又准备落荒而逃，然而这一次，她再也逃不掉了，因为一推车，车链子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凌剑一蹲在路边帮席佳钰修车，目光落在他漆黑的发梢，深秋的夜，被灯光撕开了一道口子。
你看上凌剑一什么了？
席佳钰给不出答案，只希望此刻的时间过得慢一些。
他在她的眼前，她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少年灵活的手指就像加速的指针，凌剑一拍拍手站起身：“应该可以了，你骑一下试试？”
席佳钰接过把手，看过凌剑一一眼，又匆匆挪开目光。
她到底在心虚什么，凌剑一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你好像有点害怕？”凌剑一弯下腰，询问的动作稍稍往前靠了些。
呼吸落在耳畔，激烈的心跳声砰砰作响。“没有没有，我就是……”
凌剑一突然直起身，重重拍了拍席佳钰的肩膀：“哎呀，你放心，我不找你要报酬！”
席佳钰经常给他送吃的，每次看他打球都会给他递水，这么大方的老同学，帮人家修十次车也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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