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医生,求求你……我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赵安夏把鼻涕擦在刘医生的白大褂上,被刘医生嫌恶地一脚踹开,索性开始满地打滚。
“我会死的!打针好可怕、好可怕……”
赵安夏一会儿拿头哐哐撞墙,一会儿又爬到刘医生的办公桌上跳动,满脸泪痕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万幸,这些举动并没有触发办公室里的安保系统。
刘医生和两个护士按不住赵安夏,只好按下呼叫铃招来机器人保安。
“赵翠花患者?赵翠花患者?你冷静一下……”
“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我要躲到别的地方去,柜子,柜子里没有人……嘻嘻嘻嘻嘻……”
*
刘医生的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肯定是把左轮手枪藏到别的地方去了。赵安夏想。
透明液体最终从手臂静脉注射成功。但愿真的只是镇定剂。
护士把赵安夏送回病房,临走前说:“如果再不听话就得穿上拘束衣,被关到小房子里去。”
赵安夏乖巧点头,目光越过窗户落到广场另一边的矮小平房。小花说那里关着吃人的怪物。
“有点意思。”赵安夏自言自语,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在刘医生的办公室里折腾一遭,赵安夏嗓子喊哑了,身体也累了。医院举办的文艺汇演晚会开始,她只是沉默地瘫在后排。
时光机出事后,体力的急速下降让她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不出意外的话,总部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时光机坠毁的消息了,不知道会不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姐姐,你不开心吗?”
“我没事。”
小花坐在赵安夏腿上,转过头继续看台上花花绿绿的表演。
大家都很开心,似乎没有谁还记得白天死过两个人。
“你就是小赵?”一个竖着短卷发的中年妇女坐到赵安夏旁边,“怎么不上前面去?这里能看得了啥?最近医院缺钱了,这种表演可是看一次少一次。”
“谢谢您,我对这个不感兴趣。”赵安夏搂着小花的手紧了紧。
如果不是医院要求全体患者到场,她这时应该在病房的床上养精蓄锐。
中年妇女闻言,乐呵呵地拍拍赵安夏的后背:“我听说你和刘医生的事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这样,脾气爆,做事情不计后果……哈哈哈,我儿子也是……我跟你讲,我儿子他可俊了,多少厂子造的机器人儿都没他好看……”
前排戴着红帽子的老妇突然转身,摆摆手打断她:“姑娘,你别听她的。王婶子满嘴胡话,她根本就没儿子,就是一条狗,被公家的飞船降落时压死了,过后她就疯了……”
“嘿你个多嘴多舌的老太婆,你才是满嘴胡话!赶紧和你那红帽子一起进棺材吧!”
“我呸!谁活得长还不一定呢!”
王婶子和红帽子老妇越吵越凶,也许是考虑到“患者不得攻击其他患者”这条规则,才没能打起来。
赵安夏总觉得王婶子最初的话头并不是想往她儿子身上转,于是开口道:“王婶子?您刚才想说刘医生怎样?”
“哎哟,你瞧我这脑子,说着说着就岔了……”王婶子一拍脑门,“刘医生啊,是个大好人呢!年轻人有点脾气我理解,但要是给人家工作添麻烦可就不好了。”
红帽子老妇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刘医生是这个医院里最善良的人了,你看看那小模样,可真俊呐……你要是老和他置气闹事,别说他的病人,就是我们两个老太婆也不放过你……”
“谁和你一样是老太婆?滚!”
两人又吵了起来,但对于刘医生,原本针锋相对的两人竟是达成了一致。
赵安夏怀疑自己的脑子出现了什么问题。
善良?大好人?她们和她说的是同一个人吗?有哪个大好人会一言不合开枪爆别人头的?
“噢哟,你的主治医生不就是他嘛,你还问我做什么?你肯定比我们了解啊。”王婶子笑道,她以为赵安夏在跟她开什么属于年轻人的玩笑,亲昵地搂住赵安夏的肩膀。
王婶子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味,让人很安心。
到这时,文艺汇演已经到了最后一个节目。
月亮照在广场上,一切都有种模模糊糊的虚幻感。
十多个两轮小机器人排队到舞台中央,用赵安夏熟悉的尖锐机械音唱歌。
“祝你快乐!祝你快乐!”
“我爱大风车医院!大风车医院爱我!”
台下的气氛达到高潮,连小花也挥着手开心地“喵喵”喊起来。
*
晚上十点半,住院楼熄灯断电,只有走廊上“安全出口”的绿牌子还亮着。
小花早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周围一片寂静。
赵安夏躺在床上数着脉搏,又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她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溜到屋外。
住院楼的病房没有配备单独的卫生间,公共卫生间和洗漱台在每层楼最东边。
按照规定,原则上患者在熄灯后不得随意走动,可人毕竟有三急,要是在走廊上被抓到,扯谎说拉肚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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