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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冬天湿气重,阴冷的寒气会抓住每一个缝隙钻入骨头,透心凉。
蓝芩怕冻用长款羽绒服把她包裹严实,到包厢门口才脱下。
“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应酬总归让人担心,她不怕温灼吃亏,就怕她没忍住让别人吃亏。
以防万一,先打个预防针。
“好。”抚开她皱起的眉头,温灼低声应答,热得红扑扑的脸乖巧可人。
吃饭她最擅长了。
推开门,里面推杯换盏的人停下动作,齐齐摆头看她。
看来只剩她一个未到。
“还以为多大的咖,所有人等她一个,没牌硬耍啊。”高亢奸细的女声响起,有些耳熟。
寻声望去,真是熟人,刚回来就把她送上热搜的郭如洁。
通知的时间是20点,这才19点30,怎的她就来迟了。
对上人群色彩纷呈的脸色,温灼有些明了。
鸿门宴呀,看来这饭吃不好了。
导演截住了她想要开口的时机,笑呵呵地招呼她过去:“路上堵车也说不定啊,没事,小温来自罚三杯就当揭过。”
不引荐,偏故作亲热,顺理成章给她的行为定性为迟到怠慢。
有意思,温灼脸上没见愠怒,倒是有点即将搞事的兴奋感。
“就是,阿灼自罚三杯就当过了。”江昀泽起身亲自给她倒酒,称呼亲昵,就像刚醒来时听到的那样。
茅台,很是舍得,若碰上个酒精过敏或者不会喝酒的,不喝那就是不给面子。
郭如洁气闷地努嘴,转瞬又看好戏一般挂上了娇媚的笑,就这么看着温灼如喝水一样爽快地三杯下肚。
“好!”干脆利落不带忸怩地动作让盯着她的投资商之流发出喝彩声。
将喝完的酒杯倒过来,温灼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到身旁:“江二少觉得如何?”
江昀泽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爽快!”
两人表情柔和又友好,眼神却都成了刀,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都送到眼前,不宰就说不过去了。
温灼有底气,她的倚仗来于己身,妄想通过金钱、权势亦或者说一个戏的机会拿捏她,痴人说梦,这戏不接也罢,但这热闹得看一下。
说是饭局,但真正吃饭的人可不多,浪费了大厨的手艺。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几位老总开着黄腔,腆着肚子恍若怀胎七八月,手时不时“不小心”碰到周围靓丽演员。
秃头最严重的那位喝到兴奋之处,抬起酒杯朝向身侧的女演员。
“小谢这脸长得真标志,形象很适合我下部戏的女主。”
突如其来的橄榄枝让女演员的脸越来越红,含水的目光转了一圈,周围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对着那位秃头老总热热闹闹地起哄,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你情我愿的场合。
上位者总是享受这种缓慢蚕食的感觉,在这过程当中逐渐降低猎物防线和危险性,然后顺理成章地拿捏。
在女演员颤颤端起酒杯时,温灼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这杯酒给各位赔罪。”
演员这行业,都是为了镜头服务,有些人上镜,在镜头里比本人美上三分,而有些人真人更是出彩,温灼算是后者,可惜先前来了也只知低头吃菜,让人暗道无趣,这下又跳脱出来笑得娇艳如花,一出声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肥腻的秃头总们很给面子地表示没事,喝了她的敬酒。
先前那位女演员浅浅抿了一口,飞快地瞥了温灼一眼,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在惋惜眨眼即逝的机会。
上完厕所出来迎面碰上在抽烟的郭如洁,温灼略微嫌弃地挥开眼前的烟雾往前走。
牵强点来说她俩都能算厕所搭子,毕竟没两次见面都在厕所。
“嫌弃?”郭如洁轻启红唇,倦怠地看着她的动作出声。
几月不见,她不见当初的嚣张,脂粉都盖不住眼周的疲惫。
不等温灼开口,她又自顾自地说:“也对,你们这种人是会嫌弃,不过你说刚刚那番善心,那人会不会感谢你?”
她的语气嘲讽,却连往昔的尖酸都装不出来。
这圈子,稍微有点权势地就想着压榨低位的,那些新人在浸染之下又成长为压榨者,刚才的打断或许开始会升起点感激,但后面便只剩多管闲事的指责。
太正常了。
不正常的反而是为了白姗姗在网上像疯狗一样怼人的温灼。
听到她提起刚刚的闹剧,温灼站得离她远了些,避免烟味飘过来:“我要她感激我干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你不是知道吗?”
昏黄的灯光下她能察觉到温灼的视线随着话语落到她半张脸上。
真讨人厌。
磊落直接得让人讨厌,难怪薛青扬之前那么讨厌她。
奈何不得又看不惯。
郭如洁掐烟的手顿住,翻了个白眼,报复似的深吸一口然后凑近温灼呼出,得逞后看着她嫌恶的样子,笑得畅快又得意,转身进了厕所。
对着镜子里那个大笑的人,郭如洁怔愣片刻,将烟头捻在洗手池里,洗了手又扭着腰出去了。
再次回到包厢,里面的人喝得上头,气氛热络又混乱。
“温灼,来敬我们江少一个。”一进门,男主丁行哥俩好地揽着江昀泽的肩,指着桌上的酒吩咐温灼。
温灼看了他一眼,眼皮飞快垂落,没有搭理他。
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
只能说现在电视剧用的滤镜还是挺牛的,眯缝般如两条毛毛虫的眼睛放挺大的,她现在开始可怜那个女二了,受了工伤还要被骂。
江昀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次江氏是投资商,他就要看温灼到时怎么来讨好他。
没得到回应的丁行挂不住面子,怕惹江昀泽不快,不悦地审视温灼:“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江少。”
高高的颧骨上印着两团酡红,以前唱戏的丑角就这个装扮。
“是啊,我还瞧不起你呢。”手在酒杯周围点了点,温灼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
这狮子头做得不错,她爱吃。
话音一落,离得近的都噤了声,生怕波及到自己。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热意蒸熟了丁行,想发作又顾忌着投资人们,暗自酝酿,招呼另一个靓丽的女演员来陪江昀泽喝酒。
这种人通常混得开,任何人都能成为他媚上的工具,下贱。
酒精的催化下,禽兽裹住的皮开始脱落,纷纷露出丑恶的面目,场面糜乱又伤眼。
挡回了多支探过来的咸猪手,温灼将狮子头吃完,又拿了新杯子倒了一杯酒。
扫视快要交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看到几个泫然欲泣的女演员和涨红了脸的男演员,温灼按了按指骨。
开始干活了。
握住再一次探过来手,还没等男人欣喜,温灼用灵气点住他的哑穴,握紧了他的手骨。
那人痛得面目扭曲却又出不了声,害怕地想反抗,却被摁到了桌子下,看起来似乎在做些私密的事,关注到的几人露出暧昧的神情,而男人折着的身体让朝下的脑袋充血变成了紫红色。
若无其事地放开那个不知道什么总的秃头,温灼举起那杯没动的酒,在江昀泽暗含兴味的目光中走到他身边。
周围时不时投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艳和垂涎,粘稠地缠绕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一股子腥臊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混着食物的味道。
真是恶心。
“怎么就不想记性呢,手段还是这么烂。”
态度自然地凑近他的耳侧,姿势暧昧,还没等他反应,温灼骤然发难,单手扯住江昀泽的头发砸在椅子上,将酒给他灌了下去。
惊愕,迷茫,质问……
骚乱,顿起。
“温灼你想干嘛!”
“闭嘴!”酒杯擦着惊怒出声的导演的耳侧砸在墙上,四分五裂,“女生靠边哦。”
沉默过后是女人慌乱地惊呼声,男人们愤怒地想上来拉开她。
有一个算一个,她扔盘子的速度又准又快,想近身的人都捂上头,满身狼狈。
除了女演员和少数的男演员,剩下的人很快都躺在了地上哀嚎,其中嚎得最响亮地当属那些丑得十分一致,秃头、塌鼻梁、蒜鼻头,胜过鼻涕虫的总们和江昀泽。
郭如洁缩在角落,看着用脚碾着丁行的脸的温灼,瞪大了眼睛。
解决完后,温灼倒酒淋了淋脏了的手,而后如背后长眼睛一般用酒瓶击落某个偷偷举起的手机。
在女生的惊魂不定和一地的痛苦中,她精准地找到导演笑得清浅:“谢谢款待,我吃得不是很愉快。”
这种事,这种人总是让人心情不愉悦。
动完手果然舒服了很多。
“都没死呢,别着急。”用桌布擦拭酒液,温灼抽空安慰脑子里乱跳地系统,打开门让那群鹌鹑一样的幸存人员离开。
让系统辨认一下给酒里的料在哪,温灼给每一个躺着的人都灌了进去,丁行就稍微多了点。
他不是爱讨好上面的人吗,自己身体力行才更有诚意。
一切做完,看着早已开始撕衣扯裤的江昀泽,温灼冷眼拍了拍手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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