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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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曼春竟然在“烟花间”遇到明台，这让汪曼春很是惊讶。

明家的规矩很严，明家子弟从不涉足烟花场所，更何况——

“明台？！”

明台的反应很机灵，他站在“烟花间”的走廊上，看见汪曼春朝自己走过来，眼见得自己避无可避，索性站着不动，脆生生地叫了声：“曼春姐。”

“哟，真的是明家小少爷啊？”

汪曼春用打趣的口吻说，“你怎么在这里啊，你的未婚妻呢？”

“明少……”还没等明台回答，于曼丽收拾好了手上的东西，拎着皮箱，从楼上下来，她穿着一件很洋气的立领旗袍，绲着金边的排扣，套着雪白的狐皮坎肩，浑身上下散发着脂粉香气，脸上娇嫩的肌肤仿佛嫩豆腐般吹弹可破。

汪曼春隔着楼梯都能闻到于曼丽身上的风尘味。那种味道即使是风月场中的头牌也装不出来的，这是天生的尤物。

明台显得很尴尬，他抬眼望望汪曼春，回头看看于曼丽，压低嗓子问汪曼春：“我大哥没跟您在一起吧？”

汪曼春听了这话，心底很温暖，至少明家还有个人，认为自己应该和明楼在一起，她绷着脸，吓唬他道：“在一起啊，他马上就进来。”

明台故意显得惊惶起来，说：“曼春姐，我先从后门走了。待会见了我大哥，您可别说看见我了。”

“站住。”

汪曼春又叫住了他，说道，“明台，你大姐可以天天在外面夸耀你们明家子弟家教如何如何好，从来不涉足什么风月场所，更何况——”蔑视的眼神扫了扫于曼丽。

于曼丽把手里的皮箱往明台手里一顺，裹紧身上的披肩说：“哟，你是哪家的少奶奶，管人家闲事管到这儿来了，你来这儿干嘛呀，找你们家先生吗？”

明台瞪着于曼丽，故意跺着脚，说：“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可是我……未来的大嫂。”

于曼丽顿时傻了眼。

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特别是汪曼春这种女人。一句“未来的大嫂”，就把汪曼春的疑窦消得干干净净。她甚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心旌摇动起来，嘴上骂着：“明台，小小年纪就会打趣人了，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她言语娇叱，心上是欢喜的。

明台笑着说：“曼春姐别跟我计较，我一直看好你们俩的。”

他凑近汪曼春说，“我大哥的房间里有好多您的照片。”

他说完这话，不待汪曼春反应，就迅速抽身站回去，拉了于曼丽从汪曼春身边走过，说：“曼春姐，再会。”

而明台与于曼丽从后门离开了“烟花间”，皮箱里装的是陈炳的人头。

就在前一刻钟，韵蓉也到这里。她是跟着桂姨来的。

她隐在暗处，指间挟了根烟，一粒橙色在昏暗处明明灭灭的，比起安安静静地躲在这里，还不如这样在这烟花间里不打眼。她盯着桂姨进去的那个房间，暗暗思索。

“明台！”

她似乎听到了汪曼春的声音，是在叫明台嘛。

韵蓉看桂姨的那间卧房还是没动静，便压低帽子，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刚好有个楼梯，她便站在那儿，听明台他们讲着话。

她看着明台带着于曼丽离开，汪曼春见他们走了也不停留，韵蓉掐灭手里的烟，她不是说明楼要过来麽？

她望过去，汪曼春穿了件便于行动的裤装，简单利落，这可不像是见心上人会穿的衣服。

见汪曼春走在那个长廊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桂姨是76号派到明家的麽？！韵蓉恍然大悟，扔掉头上的帽子，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眼眶里似乎有了湿意。

“曼春姐！”

汪曼春困惑地看去，只见一个女人小跑着过来，她一看，竟然是明台那个“未婚妻”。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柔柔弱弱，似乎要依附着男人生存下来的女人，但刚才和明台碰面时看到明台身边那样鬼魅妖娆的女人，再有，自己也是出身世家，怎么说都对大家闺秀的韵蓉会更有好感。她扶住跑得跌跌撞撞的韵蓉，只见她眼中泪光闪闪，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她一面哭着，又像是故镇定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说着，“曼春姐，他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有没有说那个女人——”

“没有的事，”同为女人，汪曼春此刻也不多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放柔了嗓音，“你别哭，明台就是这样的，玩玩而已。”

她见韵蓉要哭得喘不过气来了，叹了口气。

她想起明楼，至少他不会让她这样的伤心。

“没事，我让人送你回家，你回去好好和明台聊聊。”

突然，韵蓉揪紧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人也站不稳，慢慢地滑下去。汪曼春一惊，她知道这是哮喘的表现，慌忙叫人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