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蓉去到明诚房间的时候，他正在翻衣柜。
“在找什么？”
“在找看着不像纨绔子弟的衣服。”
他笑了一下。
“要提供建议吗？”
“我怕让你帮我，明天大姐会把我骂得更惨。”
看她喜欢的那些繁复的洋装就知道了。
他拿起一件米灰色的衬衣，看着朴素些，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要是敢穿那件的话，大姐才会骂你骂得更惨呢，”她摇摇头，“你就不懂嘛，她那时候正在气头上，只是想要找茬罢了。”
“很难看吗？”
他听出她的意思，举起那件衣服比了比，问她。
他这样看着她，让她顿时有些局促，她慌忙移开视线：“不、不是。”
明诚顿时有了想要调戏她的恶意，他上前几步，追问道：“真的吗？”
韵蓉垂下眸子，睫毛像娃娃一般，在下眼睑投出鸽子灰的阴影，乖巧又脆弱：“真的啊。”
“你不敢看我，我会以为你是在骗我。”
他故意用傲慢的语气说道。
“好了好了，”她抬起脸来，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看脸，生得俊俏呢，穿什么都好看。”
他便顺势抓住她的手，笑意满满。
“阿诚哥，”她不挣扎，也是享受这样的暧昧，“你逗女孩子的本事也是厉害，不对不对，你在法国的时候还用拉丁文给女孩子写情书呢，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吗？”
“你吃醋啊。”
他倒是敢这样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
她不说话，只是仰着脸望着他，水灵的眸子里是懊恼。他握着她的手，靠在唇边吻了吻。
“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所以一开始他才那么慎重，甚至想过就此放弃。
“她们？”
韵蓉皱了皱眉头，倏然抽开自己的手，“看来，我要去找明台聊聊了。”
明台脑子里有多少八卦，或真或假，反正都有。
“不是——”
敲门声响起，他们安静了下来，韵蓉说了句：“我回房了，晚安。”
转身打开房门，门外是桂姨。
次日清晨的餐桌旁，因为明台昨天受了罚，到现在都没下楼。明镜也是心气不顺的样子。
倒是明楼和阿诚吃得开心。
“来，大姐，多吃点！”
明楼给大姐挟了个烧麦。
“吃不下。”
明镜叹了口气，转而对韵蓉说，“韵蓉，你要好好劝劝明台……”
“大姐，你不用担心，明台上学的事情，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明楼接过话。
“你说这个孩子，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会变得这么不懂事了呢，真想气死我呢。”
她起身，也吃不下早饭了，“我去花园里走走。”
“大姐。”
“待会儿你先别去上班，先上去看看他。”
明镜还是最宠明台的，打是打了，骂是骂了，但是还是要嘱托明楼去看看。
“好。”
明楼点头。
“阿诚啊，”明镜又走了几步，看到阿诚那一身的朴素，便说道，“我们明家是不是明天就要破产了，穿成这个样子！”
韵蓉就扬了扬嘴角，没敢让自己笑出声。
明诚无比委屈，他看了看明楼，又看了看她，最后还是沉声说道：“好吧，我去换。”
餐厅里只剩下明楼和韵蓉。
“什么时候去上班，不是说打算换新的环境吗？”
她听出他话里有话，答道：“很快，有些事情还是要想想清楚。”
顾韵蓉说很快，明楼原以为这是个随口一说的时间。
很快，可以是一两天，也可以是一两个月。
在他看来，女人都是优柔寡断、情绪化的，只要抓得住她们在乎的，就可以利用了。
中心菜场的环境很脏乱，说实话，她并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桂姨买好了菜，韵蓉就在门口，见她出来了，便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尽管两人之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在东北经历过间谍训练的孤狼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她拐进暗巷，便不见了身影。
韵蓉尽管小心，在拐角的时候冷不防，一把明晃晃的利刃就刺了过来，她一闪，胳膊却被划了一道。倒也还好，初春的衣服还算厚实。
“桂姨，你买个菜都要带把**吗？”
她笑道，歪着脑袋一副天真的模样。
“你跟踪我？”
脸上不再是那和善的表情。
“不是，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桂姨手里的刀还是没有收起来：“你以为我有那么蠢吗？！”
“是啊，”她脸上的笑意不减，袖子微提，装了□□的勃朗宁举了起来，“因为你似乎想和我比比是枪快还是刀快。”
桂姨显然有些紧张，她问道：“为什么？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
“这种问题你应该下了地狱再思考，”韵蓉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我一向不喜欢这样野蛮直接的暗杀，但是为了节约时间嘛。南田洋子一死，你已经失去了上线，也失去了价值，对不对，孤狼？”
“……你是故意破坏我和汪处长见面的？！”
她忆起她第一次约汪曼春见面，可汪曼春没有赴约，事后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猜对了，那奖励，就是给你痛痛快快的一枪吧，怎么样？”
“你——”
她扣了**，“倏”地一声，**直击心脏。暗巷里漫起血腥的味道，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味道，倒不觉反感，看着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女尸，只是恨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能折磨她。
“四小姐。”
在巷口守着的温伯走了过来。
“把她身上值钱的东西处理掉，不要留下痕迹。”
“明白。”
他恭谨地一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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