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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回了家。
“大姐，大姐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
明镜嗔怪道，“走，洗手吃饭去。”
“我不吃饭了，我就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
“你又要走！”
“我和同学约了今天晚上要去佘山露营，不回来了。”
“真是玩疯了。”
明镜摇了摇头，叹息道，“不带韵蓉去了？有她看着你，你至少不会那么疯。”
“阿诚哥没跟你说麽，韵蓉今晚要在医院值夜班呢。”
明台上了楼梯，一边喊道，“阿诚哥在家吗？”
“在，今天一直都在家等你呢。”
明诚把军火的信息告诉了他，并且嘱咐他，明天必须要按时行动，否则后天战俘要全部被转移到日本去了。
“明白了，”明台站起身来，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
“等等。”
明诚叫住他，“看好她。”
“她”指的是谁，明台明白的：“阿诚哥，等这件事结束，我就跟大姐好好解释清楚的。”
阿诚笑了，一拍他的肩：“小心点。”
“我知道。”
明台拿了件外套，跑下楼梯：“大姐，我走了。”
明镜追出来，嚷道：“注意保暖，注意安全，别着凉了知不知道？”
“知道了大姐！”
明台再回到那个镇上的时候，看到的是尸横遍野。
诊所的四五个医生护士和新四军的田营长，都是被毙一枪命。
计划一开始就出了问题吗？他看着他们的尸首，觉得痛心、懊悔、愤怒。
夜幕降临，明台才潜回诊所，里面已经被搜罗了一遍，一室胡乱，他看到有黑影从窗边闪过，拿出一把利刃，躲在门边。
来人小心翼翼地踏过门槛，明台冲了上去，用刀抵住来人的脖子，才看清是黎叔。
两人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还是黎叔先开的口：“你回来了？”
“其他人呢？”
明台才回过神来，慌忙问道。
明公馆。
明诚正在客厅看书，他很少有这样悠闲自在的时光，可能今晚小少爷不在家吧。
电话突然响了，他接起：“喂？”
那头是梁仲春，带了消息，有些激动：“阿诚兄弟，出大事了！我刚刚接到消息，今天下午，日本人端了一个窝点，就在采石场附近，那个镇子上，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他心头一跳，屏住呼吸，听着。
“他们在策划营救劳工营的战俘，”梁仲春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感觉到那头电话里的异常，“你说这帮人，真的是神通广大呀，你说他们怎么就知道这群战俘后天要运走了呢。幸亏日本人发现的早，要不然咱们全虾米了。阿诚兄弟，后天那船没问题吧，我怎么老觉得我这心里没底呢……”
明诚伸手压住话筒，冷静了一下情绪，才松开。
“喂，你在听吗？”
梁仲春问着。
“喂，我在听，”他回答，声音一如往昔，“窝点不是都已经端掉了吗，那你还担心什么，抓住几个？”
“六七个，当场就给毙了！”
明诚心头悚然，脸色已是冰寒一片，一阵惊痛从心底像骇浪般扑来，
“剩下的医生护士都扔到劳工营里去了。”
梁仲春继续说着。
“为什么要当场毙了？”
他脱口而出，又不妥，补上一句，“为什么不审问？”
“战部队干的，他们哪懂这个，你说要是交给我，我能挖出一大串来。”
明诚沉声说道，他只能这样，稳稳地把控住自己的情绪：“行，我知道了。我会马上通知港口那边，让他们加强警戒。”
“那你多费心了。”
他已经失去跟梁仲春客套的耐性，立刻挂断了电话，向明楼的书房走去。
顾韵蓉没事，她和于曼丽他们一起，躲过了日本人的搜查。
明知道日本人已经加强了警戒，明台却还是执意要按计划行事，他一个人拿着铁棍撬开装满枪支的木箱。
可是，除了郭骑云，没有人提出意见。
“疯了，都疯了。”
郭骑云那么说着，却是弯腰拿起一把枪，不肯离去。
大家开始动利落地装备武器。
“以前在山上打游击那会儿啊，那叫一个人丁兴旺。三四个人用一杆锈了的汉阳造，可是现在呢，崭新的中正式和花机关管够，人却没了。”
黎叔的语气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小树林里的天蒙蒙地亮了。
郭骑云探测敌情回来：“他们果然加强了警戒，守卫人数，是昨天的一倍，至少有两个班，还配有两挺歪坝子，预计十分钟之后会到达这里。”
明台抬腕：“最后一次对表，现在是七点二十八分。”
“没问题。”
得到回答之后，明台开始下派任务：“郭骑云、于曼丽，你们在我十点钟方向埋伏，与我形成左右夹击，注意隐蔽。”
“是。”
“我和顾韵蓉负责狙击，黎叔你有游击战的经验，这两个人交给你，你们负责机动战，主要任务，掩护战俘。”
“可以。”
“我开第一枪，你们听我的枪声，第一时间开枪。”
明台嘱咐道，“注意，尽量单发点射，避免误伤，明白吗？”
“明白。”
“行动！”
大家四散开来，韵蓉和明台趴在小山包后面，透过瞄准镜，观测着小径。
“紧张吗？”
她问明台。
明台显得很冷静，没有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当然紧张，我是特工又不是游击队员，以前从来没打过这种狙击战。”
“我也没有，”她微微一笑，像是在安慰他，“不过，以你的枪法，虽然不如我，但还是过得去的。”
“那比比吧。”
他终于放松了些，安静地盯着瞄准镜，“不过，你要保证你的安全优先，我答应过阿诚哥要看着你，我这人从不食言。”
韵蓉其实很自大的，她笑了笑：“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把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大家都屏住了呼吸。
瞄准镜里，小径的那一头，一群穿着军装的人越走越近。
黎叔拉下保险，子弹上膛，透过草丛看着那头。
“就是那个中尉，毁掉了诊所，枪毙了那么多医生和护士。”
韵蓉喃喃道。
“看到了，我就拿他来祭旗。”
明台回应，第一枪即将发出。
扳机微微一动，明台正想扣下，一个日本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等一下，等一下！”
队伍停住了，那个日本宪兵拉扯着一个孩子追上队伍，是满崽！
“逃脱者，枪毙！”
日本中尉下达了命令。
韵蓉迅速地说道：“我来狙击那个士兵，你继续。”
宪兵把满崽推到在地，举起枪正要——
“砰”的一声，队伍一阵骚乱，宪兵和中尉竟然同时倒地。
“在那边！”
四散的人群，宪兵举起了枪疯狂地扫射，机关枪、□□，火舌凶猛，两边开始了枪战。
俘虏还是逃命，闪躲。日本宪兵的人数本来就远远占了优势，失去了领导的中尉还保持着分工和纪律，黎叔负责的那组跟着俘虏奔散的方向，解决那些紧追的日军，把武器交给那些战俘。
韵蓉和明台扔掉了手里的狙击枪，拿起机关枪加入了其中。
炸弹还有□□爆炸的火光，瞬间，血河飞溅，陈尸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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